第78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了，就炸了
临云的女帝，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
就像是早知道她想要解除婚约似的，淡定。
她没说什么，看着沈言欢。
沈言欢就这么站着，任由她的打量。
在长达一世纪的沉默后，临云女帝终于是开了口道：“其实朕一直不懂，你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是一个男人，一间屋子一碗饭，王爷又何必大费周章折腾。”
女帝说的是秦朗的事，她不明白。
在女帝眼中，秦朗不过是个无关轻重的人，沈言欢就算是娶了回去。
不喜欢丢在后院，不过就是多了一张嘴吃饭而已。
何必还要弄出这些动静，大张旗鼓。
“哎！”
沈言欢一声叹息，一甩裙子坐下。
点了点桌子，宫人立马给她换了一杯热茶。
她捧着热茶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了，人自然会承受不了，嘭地一下炸了。”
“怎么说？”女帝有了两分兴趣。
沈言欢喝着茶，不慌不忙道：“本来我是想，不过就是一个人，娶了也就娶了，如女帝说的，丢进后院不过就是一个屋子一碗饭，可惜了……“
沈言欢将喝完茶的水杯放下，继续道：“他明知道我在意楚稀，却又想借着楚稀的名声当我的正夫，自己是什么身份摆不清自己的位子，摆不清，那就只能清理干净。“
沈言欢说得有些无情，但这话也没什么不对的。
事实 便是如此。
他自己摆不清位置，那就只能被清理掉。
“哎！”这一次换女帝叹气，一手撑着扶手道：“十五年前，凤弈生了稀儿，朕不是不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宫中杂乱，多的是人口舌说他并非朕的亲手骨肉。”
“那时朕本就同凤弈之间多有误会，因为这孩子出现，更多口舌，朕也是为了安抚民意，只能将凤弈关在宫内，可也就是那晚，他自尽了。”
女帝说起以前，脸上都是痛苦之色。
似乎是不想提起的过往，如今再回忆，不过是半梦浮生。
沈言欢没问后来呢？
因为女帝已经开口了。
“凤弈身边的那个嬷嬷，就是传言中与他有染之人，也就是秦朗的母亲。”
“女帝知道他们二人身份调换？”
她并没在女帝的面前提过秦朗的名字，现在女帝却自己说了出来。
沈言欢之前也有猜测，觉得女帝什么都知道。
可当这件事情成为了现实，就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女帝挑眉，落在沈言欢的身上后，笑道：“这等小把戏，在皇宫这种地方，又有几个玩得开的，秦嬷嬷想要保护稀儿，那朕就当不知道，让她保护好了，反正保护的是朕的儿子，朕又不吃亏。”
“这么多年，秦朗用稀儿的身份，坐着大皇子的位子，虽说这后宫之中没什么好吃好喝的照顾，可终归是有了这么一个身份撑着，也让他在宫中逍遥了这么多年。，”
女帝起身，宫人连忙过来搀扶。
“原本朕也没想将秦朗嫁给你，你是天璃最受宠的王爷，朕又怎敢弄个冒牌货嫁与你，朕本就想等出家日，让溪儿过去。”女帝说着，一个横眼是对沈言欢的，“哼！就你这色胚子，见到稀儿就什么都忘了，这孩子虽说没凤弈生得出色，可终归也是个美人。”
“而且他现在年岁还小，再养上三五年长开了，更是美得不可方休，当真是便宜了你这色胚子，只是朕没想到，秦朗会公然出现在前厅，见你。”
女帝说的是那日的殿堂之上，秦朗的出现。
她还当是女帝的安排。
如今看来，从那时候，就是秦朗在为自己打算。
想借着大皇子的名号一步登天，可惜无人惯着。
“他很有野心。”沈言欢道。
女帝点点头，又道：“去花园走走吧！就当是陪朕散散步了。”
“好。”
沈言欢起身，跟着女帝还有宫人一并去了花园里。
那花园百花盛开，沈言欢却想起，第一次跟楚稀在这花园中。
楚稀折下不少的花，抱了满怀。
如今这花再次盛开，却没有了那个抱着花，喊她言欢的少年。
但也幸好。
那少年如今在相府等她。
而不是失去。
“上次你带着稀儿祸害了我的花圃，我还没找你算账，这花刚盛开，尤其是那两株兰草，还是当初凤弈亲手种的。”
女帝指着墙角处的两株兰草。、
若不说是兰草，她还只当是墙角生出的野草。
女帝走了过去，“凤弈入宫二十三年，唯一留下的就是凤弈宫和这两珠兰草，我虽没说，但是却也无人敢动，等到时日，稀儿嫁进天璃，这两株兰草，就挖了陪着稀儿一并去吧！”
女帝这是将最后的一点念想也不留了。
沈言欢自然懂得。
就比如当初她喜欢苏秋荣一样。
苏秋荣的背叛，她后来就再也不想见到有关他一切东西。
因为那些东西，总是会让她想起以前的美好。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她对苏秋荣无所谓了。
只是……“二十三年？”沈言欢眉头微皱，“江湖传言，凤弈皇后二十二年前生下一孩子，因为服用剧毒那孩子并未留下，可小稀今年才十五，这……”
“谁又说凤弈只有一个孩子。”
女帝走累了，在凉亭里坐下。
沈言欢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仔细问过。
如今想起，第一次见到楚稀之时，楚稀说的是皇后生了双生子。
江湖传言，凤弈皇后是在怀孕期间服药自杀。
现在女帝又说凤弈生下二子，而且按照实际计算。
凤弈当年还在宫中，住了七年。
对于这个凤弈，沈言欢现在倒是有些好奇。
“二十二年前，凤弈生了一子，但是那孩子刚一出生就死了，江湖传言有对也有错，对的是凤弈当年的确吃了不少毒药，错的是，还有一半是被朕吃了。”
女帝的回忆，神情中都带着一丝温柔。
“当年朕知道凤弈偷吃毒药，朕也是年少轻狂雷霆大怒，觉得朕并未对不起他，他居然能为了从朕身边逃离，宁死不屈，朕就一时怒火失去理智，夺走他手中毒药，喝了下去。”
“当时朕也就是想着，既然他要死，朕就陪他去死，这样就算是到了下面，他凤弈也别想逃离朕身边，永远都只能陪伴朕的身侧，后来凤弈果然是被朕吓到，不再寻死，可他腹中孩子，终究也是没能保住，生了一个死胎。”
女帝看着远处宫殿，那里便是皇后的凤弈宫。
红瓦高墙，也是当年困住凤弈的地方。
“后来那个孩子就被朕身边的宫人送了出去，凤弈说，这孩子出生痛苦，不想他的魂魄也困在这高墙之内，送到宫外，随处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那个时候凤弈身子羸弱，朕也就没跟他争论，让他好生休养，那孩子也被送了出去，这一养，就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