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皇宫后的画像,已经是二十二年了
“谁要跟你彻夜长谈,今晚我可是有人陪的。”
女帝看到沈言欢,哪里都不舒服。
这人就是一个狗皮膏药,恶心人就算了,还能将人扒掉一层皮下来。
今天白日。
宫人回报,说是沈言欢同大皇子身边的奴才相谈甚欢。
她还想着,不管是谁。
只要是沈言欢喜欢,哪怕是她这宫中受宠的妃子。
给她便是。
沈言欢在天璃的名声,她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再说了,她还需要沈言欢手里的药多活几年。
没道理为了一个男人,招惹了这个魔头。
谁知道这人就跑来,说什么要彻夜长谈。
她又不是疯了。
“你今日不是挺喜欢那小奴的吗?大晚上的不在床上度过,跑到我宫里来做什么,你若是喜欢,我现在就下旨将人洗干净了送你宫中。”
女帝直言,是一点都不将小家伙放在心上。
沈言欢让女帝屏蔽周围所有人,女帝却没听她的直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她们不会乱说出去,若是当真有什么说出去的,杀了便是。”
她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有的是手段跟残忍。
沈言欢虽然不赞同她说的,但还是点头道:“女帝当初说要将大皇子给我,那么这个大皇子,到底是谁。”
“你不是见到了吗?这有什么还要问的。”
女帝满不在乎,喝着面前的甜汤,一副你白痴的模样。
沈言欢见状,也知道女帝这是不想说实话。
直言道:“临云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若是我要迎娶大皇子,那也只能是侧妃,不是正夫。”
“随你。”
女帝这是连给自己儿子争辩一下都不肯。
甚至她都不在乎这个儿子是谁。
就这样将儿子送了出去。
沈言欢难以接受,但也知道,她这一趟是白跑了。
既然如此,她自己安排。
“女帝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沈言欢说完,离开。
女帝在沈言欢走了之后,看着那门外的月亮,狭长的眼睛闭上。
随后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后,“内堂的香还在烧吧!”说道。
“回殿下,一直都烧着呢?”
“这么多年了。”
女帝肥胖的脸颤抖,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死了还不安生。”
“殿下也是这些年都记挂着,要不然哪里到内院的人还留下。”
宫人是会说话的,女帝却闭上了眼睛。
当初若不是为了阻拦皇后,她也不会中毒。
这么多年,更不会用男人当药引子解毒。
外人都传她荒淫无度,可谁又知道,她这该死的身子,若是没有这些药引子,也撑不到现在。
沈言欢给她的药还是有效的,至少这些日子,她睡得踏实。
所以她才会极力想要招揽着天璃七王爷。
哪怕是折掉一个儿子,也要拉住这层关系。
只是没想到沈言欢看上的居然是他。
一如当年的那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可惜她没沈言欢的好运,那人宁死都不愿意留在她身边。
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那孩子今年多大了?”女帝问着宫人。
“十五了。”
“十五了?”女帝回忆,“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今年也得二十二了吧!”
“是。”宫人端起一杯茶,给女帝说道:“当初若不是最后一副药被女帝吃了,他也不会又多活了七年,还为女帝生了一个孩子。”
“为我生了一个孩子?哼!”女帝冷哼,起身向着后宫走去,“谁知道又是谁的孩子,当初那个没能生下的孩子,不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的孩子,做了七年皇后,我只当他是安分了,是当真喜欢上朕了,谁知道到最后,也只是朕的一厢情愿罢了。”
后宫之上,女帝站在一扇木门前。
一把推开房门,里面是一个供奉香火的小房子。
灯光通明,焚香缭绕。
中间挂着一张人物画像。
画像上男子一身紫衣,虚无又缥缈。
丹凤眼微挑看向远处,眉角间一颗泪痣。
唇角上扬,薄唇明媚又妖娆。
手中拿着一支红梅,坐在雪地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消瘦的脸蛋,挂不住的肉,若是再圆润一些,倒跟小家伙有着五分相似。
女帝站在画像前,看着画像中的男子。
她伸手拿起旁边的香,点燃插了上去。
“这些年,那孩子被朕丢进宫中,秦香做的那些事情,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用她自己的儿子充当大皇子,在被那些妒忌的妃子送药。”
“当年若不是秦香,朕同皇后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猜忌,就算到最后,皇后也咬死,这孩子是秦香的而非朕的,朕也偷偷去看过几次那孩子,果真没有半点同朕相似。”
女帝看着画像,觉得年轻的那段时日,还真是荒凉。
她一心一意喜欢皇后。
不惜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只为了皇后的孩子能第一个出生。
可惜七年,七年里皇后怀孕两胎。
一个是他心爱之人一个是秦香的。
到死,皇后都对她,没有半点心动。
她这个女帝,受的是万人仰仗,却在众人不知的背后。
不过是一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守护不住的可怜虫罢了。
女帝笑的苦涩,心中万般凄凉。
宫人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当年的那些事情,在宫中就是一个禁忌。
无人敢提起。
女帝也因为阻拦皇后服毒,一时赌气,将最后的毒药自己吃下。
这些年的苦楚,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皇后不爱皇上,皇上却独爱皇后。
这么多年,也没重新立后,后位也一直空缺。
秦香为了保护大皇子,自愿请辞住到了内院。
带着她刚出世的孩子和夫郎,住了进去。
那些宫中的妃子,一个是妒忌皇后的独宠,一个是忌惮皇子的身份。
就时不时地让人送去毒药,收买秦香。
秦香就将大皇子胸口烙印上奴字,将自己的儿子充当大皇子,日日喝下妃子给的毒药。
就这么蹉跎十五年,秦香的夫郎也在儿子喝下毒药后气死了。
秦香也在皇子没死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睛。
在那一方小院中,继续照顾皇子。
而她的儿子,也因为长年服药变成了如今的病秧子。
这些女帝,她都知道。
“这幅画还是当年朕亲自给他画的,也是朕说了好久才让他同意给我画的,却没想到,最后这幅画,成了他最后留下的东西。”
“一把火烧掉了所有有关他的东西,这世上,也只有他秦容才能这般狠毒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