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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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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毒

    “哎呀!”

    一直像丢了魂儿似的,低着头走路的朱玉竹,突然额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她急忙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这才看向那堵肉墙是谁?

    “马公子?”

    马宇轩手里拿着一把纸扇,笑容洋溢的看着面前的朱玉竹说道,“还好现在是冬季,衣服穿的厚实,否则你这样一头撞上来,岂不是更疼!哈哈哈。”

    “嘶~疼死我了。”朱玉竹抬头看着马宇轩,“你是在夸自己肌肉结实?身材很好?”

    怎么越看这厮的长相,越像演员郑业成?

    皮肤白皙,英姿飒爽,青衣飘飘,痞帅痞帅的,

    他用纸扇轻敲朱玉竹的头顶,问道,“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也不看路!掉坑里怎么办?”

    “马路上有坑吗?这么多问题,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说完,朱玉竹继续往前走着,

    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许宝林和娘的下落,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

    马宇轩:十万个为什么??什么意思?

    不过,我的问题似乎是多了些,

    他加快脚步追上朱玉竹,问道,“去哪里?刚才路过你的菜馆,本来想进去吃顿便饭,发现竟然关门了,为何?”

    提起这个,朱玉竹的脸上又挂上了愁容,“我相公和我娘,刚才失踪了!”

    “什么?”马宇轩一愣,“失踪??这朗朗乾坤,人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会不会是他们去了哪里没有告诉你?”

    “都一天之久了,”朱玉竹欲哭无泪的继续说道,“而且,他们都不是去哪不说一声的人,”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马宇轩,“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

    唉!我刚从县衙出来,希望能早点找到他们吧!”

    在这镇上,她真的感到孤苦无依,连个熟悉的能帮忙的朋友都没有。

    马宇轩仔细想了想,然后对朱玉竹说,“不要着急,我回去也托朋友帮你打听打听吧!”

    “谢谢你,马公子!”

    说完,马宇轩告辞离开,

    而朱玉竹,则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店里,

    她坐在椅子上,仔细的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女人的第六感,又显现出来,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四周看着这新开没几天的店面,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关店!

    不管相公去了哪里,她都想要尽快的找到他,

    只要知道他安全,她才能放心,

    否则,生意做的再大,赚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可惜,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那么赶巧儿,那么好的不来,坏的来的更快,

    门口哭声一片,“哎呀,我的儿啊,你还这么小,就被这家黑店给毒死啦,呜呜呜……今后你让为娘怎么活啊??呜呜呜……我也不活啦!!随你而去吧!!!!

    天啊,真是断人活路啊!!!!”

    朱玉竹打开店门走了出来,果然,面前地上的担架上,躺着一个脸色黑青的少年,

    旁边哭声不断的,就是他的娘亲,

    在那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儿啊,你可是为娘的命根子啊,你就这么走了,让为娘还活不活啦??

    你爹死的早,就剩咱们娘俩相依为命,

    早知道这家黑店做的饭菜里边下了毒,娘说啥也不会带你来吃啊!!

    呜呜呜……娘的命根子呀!!”

    不一会儿的功夫,竹林菜馆的门前,围满了人,

    每个人都在那唏嘘,

    “死人啦??昨天我也来这家菜馆吃饭了,怎么我就没事?”

    “我也来吃过,我也没事啊!”

    “那也许是你没点那道菜呗!”

    于是有人好奇的向着地上哭诉的妇人问道,“这位嫂子,你家儿子是吃什么菜被毒死的啊?”

    “是啊,你怎么就知道,是在竹林餐馆里吃饭被毒死的?”

    “就是啊,怎么我们就没事?你莫不是要冤枉这家店的老板娘吧?”

    “说话可要有证据啊!”

    “对啊,这位嫂子,你可有请仵作帮忙看过??”

    一听要找仵作,那地上的妇人急忙看向刚才那个人,怒喊道,“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你才会说这般冷血的话,

    若是找来仵作,那他一定会将我儿开膛破肚,”

    妇人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地上少年的脸颊,怜惜的哭着说道,“我儿已经死的够惨了,就不能让他死的体面些,安安静静的走吗?”

    然后,她又抬起头,带着仇恨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朱玉竹,慢慢站起身,

    用一只手指着朱玉竹说道,“昨日我儿在你们菜馆,点了一份四喜丸子吃,

    回到家里,他就口吐白沫,脸色铁青,四肢抽搐,

    然后——就死了,

    我倒要问问你,到底给我儿下了什么毒?

    我们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儿下此毒手??

    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朱玉竹仔细看着眼前的妇人,她年约三十几岁,身上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衣,头上随便挽着一个发髻,并未戴什么发饰,

    朴朴素素的一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

    地上的少年,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脸色铁青,眼睛紧闭,一看就是中了毒,

    朱玉竹走到少年跟前,蹲下身,先是将手按在了少年脖颈上的脉搏上,轻轻一探,

    脉搏较弱,似有似无,

    她又翻看了少年的眼皮,黑眼仁儿已经逐渐上翻,

    接着,她将手放在少年手腕的脉搏上轻探,

    经过她七年的学医经验来看,

    却是中毒,

    而且,就脉象来看,中的毒较深,

    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当年学医,只是朱玉竹的兴趣所在,

    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那妇人见朱玉竹,如同大夫一般的在诊视她儿子的病情,

    竟然突然暴起,上去就推开朱玉竹,

    老鹰护小鸡般的护着儿子,对着朱玉竹大喊道,“你在做什么?你又不是大夫,在我儿子身上乱按什么??

    他都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就不能放过他,让他安息的离去吗?”

    朱玉竹站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看向那妇人,嘴角轻扯,说道,“虽然我不并不认识你们母子二人,

    但是,我也有话说,

    你在儿子中毒之后,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我这菜馆的门口,而不是医馆,

    你们有人证物证,确切的证明你儿子,就是在吃了我们菜馆里的菜中毒的吗?

    我这店虽然开张没几天,但是来来往往也不少的人,

    没有半个镇子的人,四分之一的人也有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这么多的人吃我店里的菜都没事,

    唯独就你儿子中毒?

    我刚才探了你儿子脉搏发现,他是在今早服用了毒草汁中毒的,

    而且,他还没有死,还有得救,

    只是,你这么紧张又拦着我,不让我救你儿子是何故?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朱玉竹又看向周围的人继续说道,“感谢大家对我这小餐馆的信任和支持,

    大家请放心,我朱玉竹不会那么活得不耐烦,拿那种随处可见的毒草放到菜里给大家吃,

    然后自砸饭碗的。”

    旁边又有人附和着,对那神色怪异的妇人说道,“你这借口太过拙劣了吧?人家老板娘都说了,你儿子有救,

    你这般拦着不让她救治,算怎么回事?”

    “就是啊,人家老板娘是个好人,若是不会医术,又怎会自荐?”

    “我说那嫂子啊,你不妨让许家娘子试试,反正你儿子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们大家都在这给你做见证!

    要是能治好,岂不是可以挽回你儿子的一条命吗?”

    “是啊,要是老板娘治不好,人家能揽这个活儿吗?你当人人都是闲着没事儿干呢?”

    ……

    朱玉竹没有想到,她来到这里没有几天的功夫,可这镇上的人会这么纯善,这么信任她,

    这份情,她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可眼前这妇人,却迟迟不肯让她诊治,

    从她的眼神里,朱玉竹看到了其它的东西,

    那就是,那妇人有难言之隐!

    可是,总不能让她们娘俩继续在自家门前这么胡闹吧?

    “你怎么想的?若是信得过我,就赶快让我下针医治,

    若是信不过我,那就请尽快离开我家门口,免得影响了我的生意。”

    那妇人听后,眼睛越过人群,从人们腿缝的地方,看向了远处,

    朱玉竹飞快的顺着妇人的眼神看了过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一个她熟悉的人陌生人。

    哼,果然是这人为之!

    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像是出自门庭大院,

    而心思却那么歹毒?

    朱玉竹站着没动,她知道,就算追过去,无凭无据,对方也不会承认什么,

    反倒是眼前的这对母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听信于对方?

    她虽然也有一颗善心,但她不是圣母,

    于是,她凑近那妇人,装作再次给少年诊视的样子,在她耳畔小声说道,“那青衣姑娘不是你我这身份,能惹的起的,

    你以为你听命于她,这样栽赃陷害于我,她就会放过你吗?

    呵呵,别太天真了!

    识相的就跟我进屋吧!

    否则,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自己砸自己的脚!”

    说完,朱玉竹站起身,对那妇人说道,“人命关天,再迟疑下去,你儿子就真的死定了!随我进屋吧!”

    那妇人哭着看着朱玉竹,咬了咬唇,最后点头答应了,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好心人,也走出来两个搭把手,帮忙把那少年抬进了竹林餐馆内,放在了地上,

    很多人都知道,这竹林餐馆的老板娘做菜那是相当的好吃,

    可没想到,这样貌不其扬女子,竟然还懂得医术,

    朱玉竹对那些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们说道,“现在我要医治那可怜的中毒少年,时间紧迫,耽搁不得。

    所以就请大家先都回去吧!谢谢各位了!”

    说完,就将大门再次关上!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妇人,开口说道,“时间不等人,一切等我下针之后再说。”

    然后,她去楼上,取出了一套之前在医馆帮许老太看病的时候,顺便买好的银针,

    下来后,打开那少年的上衣,

    他的胸口呈灰黑色,好像有一团乌云聚集在胸口上一般。

    朱玉竹来不及多想,拿出银针,飞快的下针在几个关键的穴位上,

    不一会儿,少年竟然闭着眼睛有了知觉,就像要呕吐一般,从嘴里一股一股的往外吐着又浓又臭又黑的毒血。

    妇人急忙掏出绢布,哭着不停的替少年擦拭着嘴里吐出的黑血,

    “儿啊,你怎么样?啊?儿啊,你……你让娘如何是好啊?”

    朱玉竹拔出银针,装回包袱里,看着妇人说道,“哼,没想到,你还真是这小子的亲娘啊?

    我还以为,你是人牙子呢!”

    妇人哭的两只眼睛红肿红肿的趴在少年身上,“呜呜呜……”

    “哭有什么用?”朱玉竹真见不得人没完没了的哭,

    试问,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不过是懦者的表现罢了。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但不能这么草率的拿性命开玩笑吧??”

    妇人这才站起身,走到朱玉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娓娓道来,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今日谢过恩人,对我儿刘念的救命之恩啦!

    我名叫施亭芳,我夫君是这镇上的一名普通衙役,

    家中还有一个大女儿和一个小儿子,

    虽然我夫君俸禄不多,但多年来,日子也算过的简单平静。

    昨日夜晚,来了一个青衣女子,拿出一张县令的腰牌给我们看,

    而后,她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夫君,并说要我们其中一人服下那瓶中的毒药,

    过来陷害你,

    这样,她会给我们一百两银子,并保证我家其他人无事,

    若是不听,第二日,我们全家就会被灭门。

    我们不过是个普通人家,怎敢得罪持有令牌的人啊?

    结果商量来商量去,大儿子站出来说,‘爹爹和娘亲要照顾全家人,大姐又是女儿身,小弟又那么小,所以,还是我来吧!,

    我一个人能救全家性命,值得了!’

    夫君气的叫大儿子不要胡思乱想,觉得第二日一早,自己服毒,

    可谁知,我大儿子竟然趁我们不备,服下了那瓷瓶里的毒药。

    不是我做娘亲的狠心不救他,而是刚刚你也看见了,

    那青衣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若是我不继续诬陷你毒死了人,

    恐怕,我全家人都要死于非命,我大儿子,也就白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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