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身世之谜
隐王府中一片静谧赫卓羽一路行来只偶然见到几个下人，这些人不言不语，见到楚南殇和赫卓羽便屈身行礼。
赫卓羽跟在楚南殇身后走进一处庭院，门上书“卓园”二字！
赫卓羽心中一动。
楚南殇喃喃道：“卓儿，你父亲从未忘记过你！他活的艰难！他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你万勿责怪他才是！”
“陛下，我的身世……”
“一会儿见了你父亲，他自会告诉你！”
楚南殇拉开内室的门，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赫卓羽跟在楚南殇身后走进内室。
萧宓轻轻俯了俯身道了声“陛下！”
随后，她幽怨的目光飘过大楚皇帝，落在他身后的少年脸上。她双目一亮，叹道：“真像……”
萧宓垂下眼，转身撩起床幔，冲着床上之人轻声道：“王爷，公子来了！”
“是卓儿吗……”
楚南殇站开身，赫卓羽这才看清床上之人——床上之人四十来岁，虽因久病面色不佳，但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楚北擎挣扎着坐起身来。萧宓在他背后垫上软垫，转头对着赫卓羽道：“公子往前站些吧！王爷盼着您好久了！”
赫卓羽向前走了几步，楚北擎终于看道日思夜想的少年容貌，他面上浮起微笑，“卓儿相貌似我，只是这身子比为我强多了！我做梦都想披甲上阵杀敌，只可惜这身子……”
赫卓羽看着眼前之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楚北擎未听到他答话，便继续道：“卓儿不必怀疑，只看相貌便可知咱们是亲父子！只怪当年我势弱！我母亲出身低微，连带着我在父皇面前也不得脸！我与你母亲年少相知，她虽个小官家的女儿，却知书达理，温婉柔善。我与她成婚之后，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他幽深的目光缓缓移至赫卓羽面庞，眸中浮现一片愤恨之色：“后来月桐怀了身孕，我本来是极高兴的！谁知朝中大祭司为保楚氏气运，竟要以皇室之血祭神！而我因出身低微便被选为生祭之人！”
楚南殇鼻子一酸，眼中忽的热了起来，
楚北擎继续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我这身子……若我一死，能换你和你母亲一个平安，我也人了！可偏偏……”
赫卓羽轻声道：“偏偏什么？他们不要你的命，而是要我的命是吗？”
用未出生的孩子生祭渊神，在楚国屡见不鲜！便是民间富贵之家，为祈家运昌盛，也会选择出身卑微的母子献祭。可他想不到，堂堂皇室竟也行此荒唐之事！
楚北擎点点头，“用未出世的孩子祭神，过于残忍了！按渊神之意，本该由大祭司在皇子中拣选健壮聪慧之人献祭。后来不知为何，大祭司说渊神选了我！可我身子不好，献祭生病之人是对渊神的大不敬！大祭司便说用我未出生的孩子来献祭！”
赫卓羽冷笑道：“先皇有三个儿子，七个兄弟！为何非要用尚未出生的胎儿献祭？”
楚南殇冷笑道：“大祭司说，渊神喜好未受世俗沾染的干净灵魂！哼，不过是其他皇子实力雄厚，大祭司得罪不起。皇子们出重金贿赂大祭司，你父亲无权无势，这才挑中了他！”
楚北擎继续道：“圣旨已下，月桐和我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那时月桐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说是以腹中子生祭，实则是一尸两命！我是个没用的人，却想要救妻子和孩子！无计可施之下，我求到了南殇跟前！”
“南殇当时是宣王！可皇命难违，他也无法改变。眼看生祭的日子迫近，为了保全孩子，月桐想到一法！”
楚南殇想起死去的隐王妃——那样鲜活又勇敢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月桐私下贿赂了一个祭司，以剖腹之法将你取了出来。之后又已一死婴代替，对外只说忽然小产，婴儿已夭！皇帝虽觉得晦气，但也无法，只得将我贬黜！可怜你母亲……我的月桐……”
赫卓羽不自觉的攥紧双拳，“她……怎么样了？”
楚北擎合上双眼，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她是剖肠挖肚受尽痛苦才生下你啊……待我得到消息赶来时，她已气息奄奄……我冲进门来只见满床的鲜血血和一个死婴！”
楚北擎想到爱妻惨死之状，犹受锥心之痛，情急之下竟呕出一口血来！
萧宓一惊，忙上前来为他顺气：“王妃已逝，王爷莫要在伤悲！如今公子已经寻到，虽公子之名不能上皇室玉蝶，但好在一家人能团聚！王爷该高兴才是啊！”
楚北擎接过萧宓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殷红，笑道：“我要谢谢月桐！她用自己的性命保下我的血脉！可我对不起她，未能护住她和孩子……她当时对我说，她一个人死好过母子具亡！还说她恨楚氏冷酷无情，本想瞒着我悄悄将孩子送走，叫我以为孩子也死了！可她舍不得我难过，我身子不好，若是妻子具丧她担心我熬不过！”
楚北擎眼中含泪，“她到死都在为我着想！只可惜她没来得及告诉我孩子送到哪里，人就去了！那接生的大夫和祭司被我当场杀了，她这一去，再无人知道你的下落！”
楚南殇默默道：“她当时来寻我，祭司和大夫是我帮她找的！”
“我知道！”楚北擎点点头，“她还能去找谁呢？谁又肯帮她？”
“陛下，我要谢谢你！帮卓儿找了一对好父母！我知殿下这些年来暗中照顾卓儿，若不是殿下，龙鳞中哪容的下这般年轻的先锋？”
赫卓羽眼圈发红，质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想过找我？没打算替她报仇吗？”
楚南殇道：“我一登基便将当年参与此事之人一一处置了！至于那大祭司……哼哼，新皇登基，我便用他子孙的血祭奠渊神！祭司的子孙，自是被渊神看重之人！他辨无可辩，只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子孙！后来他疯了，我便以楚国与大离征战兵败为由，将他杀了！”
“我时日无多，此回寻你来只是想见一见你！一会叫萧宓带你去月桐牌位前祭拜一下，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十九年的快乐年华！你该去叩谢她！”
楚北擎深吸了口气，继续道：“祭拜完你母亲，你就回去吧！回到赫氏夫妇身边去，他们养育你十九年，你该为他们尽孝的！”
赫卓羽定定看向床上虚弱之人，轻声问道：“你的病，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