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公主驾临
乌娅只休息了半日便在许程的陪同下去了北街。
北街上的商户们被抢掠一空，百姓们的死伤更是惨重！到处都是盖着白布的尸体，耳边尽是悲恸的哭声！
乌娅看着城中百姓遭难，想起了自己的部落——每逢部落间为了争夺土地而发生战争，得益永远是领主老爷们，而受苦的永远都是穷苦百姓！
“韩统领，凤卫们伤亡如何？！”
“回大人。活下来的凤卫不足五十！”
昨夜一战状况惨烈，夷人重兵围困驿馆，几轮围剿之下幸存者寥寥！
“他们都是好样的！凤卫们冲锋陷阵，无一人畏死！”
乌娅心内愧疚，这些凤卫都是因她而死！“长公主此次又派了五百凤卫，这些人还归韩统领调遣！受伤的侍卫抓紧医治！若是人手不够，我便请禁军前来相帮！”
韩铎点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照顾好兄弟们！”
……
北街之上满目疮痍——还冒着浓烟的屋舍下坐着眼神空洞的士兵；医馆前围满了伤者，哭喊和咒骂声不绝于耳；还有那衣不蔽体、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歌舞伎们，不难想象昨夜她们经历了什么……
可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
公孙乔走在路上不禁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惊心动魄——
章泽昭……绿蜡……他的兄弟们……
公孙乔走了许久，抬起眼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只可惜这解语阁被烧的面目全非！”
看着眼前烧的焦黑的房子，公孙乔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喝上解语阁的花酒！”
“大人！”云继周凑到他耳边，“西街发现了夷军的踪迹！”
公孙乔面色一沉，“快走！别叫他们跑了！”
……
“韩统领！此次夷军偷袭豫州究竟有多少人遇难，你可统计清楚了？”
“回天使！豫州城内平民死伤共计三千一百人！凤卫死伤共三百八十人！豫州军死伤超过三千！具体人数，公孙乔那边还在统计！”
乌娅点了点头，“伤者要马上医治，死者要好好安葬！长公主大人说了，此次死者的抚恤由凤司府承担！”
“长公主殿下仁慈！”
乌娅想起密信中吩咐，心中便有了计较，“长公主殿下此行必然要拿下豫州！这拿下豫州的第一步，就是收民心！”
“这次豫州损失惨重！却是长公主殿下收复民心的大好机会！那陈刺史将老弱军士派去守护北门，他们的家人怎会不怨？！这豫州城空有两万守军却任夷军横行，百姓怎能不恨？！豫州军缺饷，士兵们戍卫城池却连抚恤都领不到，他们怎能不气！？”
乌娅眼光微闪，“这次忽别悄悄夹带了几十只木箱随禁军入城，那是长公主交给我等用于抚慰民心的银子！今夜禁军会驻扎在此，那些银子也会一并运来！”
“死伤凤卫们的抚恤，就由韩统领发放！”
韩铎领命称是。
“至于豫州军中的抚慰，就留给殿下去做！”
韩铎奇怪道：“殿下要三日后才到！这是不是有些晚了？”
乌娅轻笑，一手遮住唇压低声音道：“何须三日？殿下的凤驾明日就到了！”
————
杨春桥昨日忙的头昏脑涨——
他将城中的行宫仔细打理了一番！说是行宫，不过是将刺史大人府邸做了全新的布置；又将军册、户籍整理了出来，以备长公主问询；还请了豫州城中最好的厨子，和府中的厨子聚在一起研究起长公主的膳食；最后才给刺史大人写了封信，请人快马送往军营！忙完这些事，已是第二日清晨了，杨春桥疲惫不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呜！呜！
法螺？！是法螺之音吗？那是凤首出行才会演奏的法器……
凤首……长公主？！
杨春桥豁然清醒！可是长公主殿下到了？！
————
长公主展云霓此次巡视豫州为免惊扰百姓，仪仗只用小驾。
午时已到，三千禁卫军林立左右。
长公主的四望车端端正正的停在豫州城门前——驾车之人一身玄色冠服，腰间挂青色印绶，头戴委貌冠，极俊雅清逸——这人正是大离尚书令公孙衍！
长公主车驾一停，法螺之声便响彻四方！
众人心中生起一股敬畏之意！
乌娅早令韩铎将长公主驾临之事通知了豫州大小官员。
此时豫州城中门大开！百姓们站在夹道两侧，豫州众官员正恭恭敬等候于门前。
公孙衍跪在车旁，傲眉和尊蓝将车门打开，扶着展云霓走下四望车。
乌娅率众跪拜道：“臣等叩见长公主殿下！”
百姓们也都跪拜，“凤首大人万安！”
展云霓深衣如旧，头上镶大珠的凤首冠熠熠生辉。她扬声道：“众卿家平身！”
乌娅再次叩拜，“请凤首大人移驾行宫！”
忽别翻身上马，引着长公主的小驾向行宫走去。
————
杨春桥得到下人飞报，这才得知长公主小驾已朝着刺史府而来！
他急忙叫手下人给自己更衣，带着府中众人跪于行宫门口等候长公主。
“殿下！行宫到了！”
展云霓端坐在车中，轻声问道：“刺史陈柏青何在？！”
杨春桥吓得一激灵，硬着头皮跪爬向前，“启禀长公主！刺史大人带兵出征至今未归！此乃陈大人的告罪书，还请殿下一观！”
车内的长公主沉默不语。
车外的杨春桥汗如雨下！
半晌，车内才传来清冷的女声，“尚书大人！孤先去行宫更衣，稍后豫州众臣正殿听宣！”
“臣遵旨！”
杨春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耳边只闻得众人的脚步声向行宫内走去。
半晌，有人轻笑道：“长史大人快起来吧！”
杨春桥抬头一看，原来是乌娅。
“天使大人！”
“还天什么使啊！”乌娅笑的一脸灿烂，俯下身来扶起杨春桥，“长公主来了，我便不是特使了！我如今是殿下身边的宫长！”
“乌娅大人！”杨春桥一脸的凄苦，“殿下怎么今日就到了？！这这这……万一行宫内奉驾之人出了纰漏，下官岂不是人头不保？！”
“长史放心！长公主驾前自有凤司府的人侍候，防卫由禁军掌管，哪里用的上刺史府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杨春桥这才放了一半儿的心，“可……刺史大人未归，若是长公主殿下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长史已将长公主驾临的消息告知了刺史，是他自己不回来的，又与长史什么相干？！”
乌娅巧言安慰道：“长史放心！长公主是非分明，不会怪罪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