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私卖军备
“你们都给老子听着！这位云大人可是老子的兄弟，以后便是咱们这的兵曹！主管兵事！”
昨天的一顿花酒，让公孙乔和云继周成了兄弟。今日公孙乔就大咧咧的将云继周介绍给手下之人。
“云大人好！”
“还请云大人多多关照啊！”
众人纷纷围上来寒暄，云继周也急忙还礼。
公孙乔一双眯缝眼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姓赵的呢？这兔崽子怎么没来？他不知道今日兵曹大人上任？！”
“公孙大人，下官在此！”
只见从众人身后不慌不忙走进一个人，对着公孙乔道：“大人恕罪，小人刚刚盘点了豫州的武器库存及钱粮军备，这才来迟了！”
公孙乔口气不善的责备，“赵川，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主簿！这盘点军备之事还轮不到你！兵曹大人上任，你竟敢来迟，岂不是藐视上官？！”
“大人此言差矣！赵川虽身为主簿，平日要参与豫州文书、政令的起草及汇报。听闻长公主殿下不日即将巡视豫州，小人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也是刺史大人的吩咐！”
云继周朝那人看去，只见这人五短身材，体格健壮，皮肤黝黑。
他不卑不亢，答起话来倒是有理有据。
“你少拿刺史大人吓唬我！姓赵的，我兄弟第一日上任，你就敢不给我面子！你这小小的主簿竟敢如此嚣张！我也不用去回刺史大人，你今日就滚回家里去！”
“公孙大人不用生气！这赵主簿也是忠于职守，小人今日刚刚到职，还请公孙大人给小人一个面子！莫要与他计较！”
云继周打算做个和事佬，他第一天上任，实在没必要为小事儿砸了人家的饭碗！
“哼！要不是兵曹大人为你说话！本大人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公孙乔用眯缝眼狠狠夹了赵川一眼，便拉着众人道：“走走走！我兄弟第一天上任，我这个做哥哥的请大家去解语阁喝花酒！”
“大人这是哪里话？今日当然是小人来做东！诸位只管纵情享乐，咱们不醉不归！”
云继周这话说的漂亮，哄得公孙乔十分开心。
“赵主簿也该同去才好！在下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主簿！”
云继周见赵川转身要走，忙出言挽留。
“是啊，云大人新任，主簿好歹给个面子！”众人纷纷劝道。
赵川见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一同前往。
这公孙乔是最爱喝酒的，云继州出手阔绰，请来解语阁最红的几位娇娘作陪。众人一时都围着这些女子打转，倒将请客的云继周冷落下来。
“赵主簿！”
云继周举着酒杯来到赵川跟前，“我敬你一杯！”
“赵川不胜酒力，喝了这一杯便要告退了！军中还有好些事要做！”
“赵主簿真是兢兢业业！”
云继周叹了口气，“我此番弃政投军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眼下大离皇室式微、门阀林立，我辈要想一展抱负，也唯有从军一条路了！”
赵川见云继周将话说的透彻，竟与那起子只知玩忽职守的武官不同，不免对此人生出些好感。
“大人这一番话说的倒在理！”
赵川点点头，“可是眼下即便想靠着军功报效国家，也难了！”
“大人请看！”
赵川用眼神示意云继周看向那将美人儿搂在自己怀中、正笑得开心的公孙乔，“似此等资质平平又不思进取之辈，只因着家族荫庇便得了豫州司马之职！可这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大人可知豫州眼下军备情况如何？！”
云继周眼神微闪，口中却道：“我刚来此处不久，想来唐国公统辖之处，军备自然充足整齐！”
赵川哼了一声，“这豫州城守军八万！若一朝敌军来袭，可用的兵器却不足五成！”
云继周一怔，“怎会如此？那赵主簿可将此事告知刺史大人了？”
“这军械之事，司马大人便是始作俑者，他如何会让我将此事禀报刺史？！”
云继周道：“想来这豫州城少有大规模战事，刀兵入库已久定有折损！这也不算大事，请司马大人上报补齐便好！”
“兵曹大人既然有心做事，不如到那兵器库去看看！”
赵川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下官官署之中还有事，告辞了！”
公孙乔见云继周竟和那姓赵的相谈甚欢。他最烦事事找茬的赵川，那矮子说话虽客气，却总用那种眼神看他，好似十分瞧不起自己！
公孙乔故意大声道：“云老弟，你和那矬子废什么话？快过来喝酒！”
赵川还未走出门口，闻得此言忽然回头狠狠瞪着公孙乔，眼中轻蔑之色尽显。
公孙乔哪里顾得上他，低头就着美人送到唇边的酥手喝下杯中美酒。
赵川大步踏出解语阁，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矬子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克扣军备，倒卖军械？！”
公孙乔的口气浑不在意，“兄弟们过得苦！这两年饷银一年比一年少，咱们将脑袋别在裤袋上去打仗，说不定何时就丢了性命，朝廷却连安家钱都发不出！”
“老子是卖了兵器库那些破烂刀枪，那又如何？！叫士兵去卖命，却连饷银都不发，世上没这个道理！”
公孙乔淬了一口，“刺史大人管不了，伯父那里也不过是些搪塞之词！别人我管不着，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决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云继周心里一惊，他一向只当这公孙乔是个纨绔子弟，不过仗着公孙楚雄的势力飞扬跋扈！今日听他此番话，自己竟是小看了此人。
“大人此话怎讲？！朝廷养兵怎会不发饷银？！”云继周赶紧追问。
“你们都下去！”
公孙乔一挥袍袖，几个娇娘赶紧退了出去。
“自从洛阳宫变，皇帝驾崩，云氏、公孙氏、闻氏佣兵自重，朝廷的权柄早就四分五裂！这养兵花销大，各家便将朝廷中能搜刮的钱财都用在自家的军队中！就拿伯父来说，襄阳乃是他所在之地，军襄阳军的饷银可从来没少过一分！襄阳军、禁军的首领都肥的流油！”
“大人说的是！”
姓伍的功曹插言，“小人听说唐国公还在襄阳私下招兵，这银子可不都用在新军身上了吗？！”
云继周心内猛地一跳，公孙楚雄竟在私下招兵买马？！
公孙乔端起酒杯，满满饮了一大杯，“伯父在襄阳出手大方！可到了咱们这，八万士兵每年的饷银就折半了！更有甚者，一年只发了三个月的饷！”
“我虽也姓公孙！但我周围的兄弟们，他们上阵奋勇杀敌，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家人居然连埋葬他们的钱都拿不出！这叫我如何甘心！”
“咱们跟着大人，也是因为大人重情义！”
伍功曹叹了口气，“别的不说，豫州军中，咱们这一支队伍两万余人，从未短过钱粮！”
“大人高义，小人佩服！”
云继周赞道，“可大人将这军粮军备究竟卖到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