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泡沫
连那些城内的没有收到风声的小商户、武者、游侠们也参与了进来。
甚至有很多中型的地主老财，也往里面投了不少银子，就为了赌一波能在泡沫崩塌前收手走人。
“靠，贪了，妈的，昨天哎呀，就该走啊哈，我昨天就想走，结果喝了酒，贪心犯了，没走成，想着再等一天再走。”一个俊秀的书生懊悔不已。
财富不可能凭空产生，即使是银矿，也不该如此疯狂、病态的扩张，这是一场资本的泡沫，当然，这个时代没有这个词，他们会把这种游戏叫做“击鼓传花”！
欲望的杀机，可不管你是蠢人还是聪明人。
总有那些即使看透了真相，也愿意去投机，吃泡沫的家伙。
他们自以为能在泡沫崩塌之前收手，可是往往大多数是被活埋。
“二十万！白爷！足足二十万两白银啊！！！那些平日里看着一点油水都没有的外城贫民，竟然能凑出二十万两白银，太不可思议了！”
苏辰对这份惊人的数字毫不意外，这几乎是整个月阳城所有的流动货币。
那些内城的乡绅地主们虽然没有残余，但是他们手中的白银却通过一张张卖身契、一张张抵押书，乃至那一个个被卖做丫鬟、下人的男孩女孩们，流通了出去，来到了他的手中。
这些天来，白铬的人皮面具早已腐烂变质，被苏辰脱下，但是狗娃依旧忠心耿耿，而苏辰也通过狗娃这个白手套，控制着不知情的众多人。
在狗娃的心中，白铬不能死，那是他权力的给予者，一旦“白铬”死了，那自己的身份又会恢复到一个低贱到了尘埃里的仆从。
为此，他秘密寻找了很多化外游医，做了不少人皮面具献给苏辰。
即使，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白爷”的真实身份，可是却将苏辰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很好！”苏辰看到这二十万两白银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进行下一步吧！我说了，我不光要钱，我还要人！”
“千金散去！”
在整个月阳城的所有贫民乃至大部分武者欠下了天价贷款的情况下，骚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当天夜里，无数的平民接受不了打击，在家中吊死，被催债的打死，好看的女孩被强行拉走抵债。
一个个明码标价、契约背书的情况下，黄老爷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依旧出动武力，为内城的地主们撑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便是城外的人在这样泡沫下，背上了数代的高额贷款。
而在苏辰的推波助澜下，货币短缺造就了整个岳阳城，进入大通缩时代，市面上的钱越来越少，无法流动，非刚需物价越来越低。
粮食的物价越来越高。
这个小世界之中，第一场局部金融危机出现了。
“差不多了！发银子！”苏辰看着城市中的一切。
这些天，很多人在找他们，可是连白铬的身份都是假的，他随便往人群里一钻，便是水入大海。
可是白银不行，这种巨量的银子，藏不了多久。
但是这并不代表只要把银子找回来，一切就风平浪静，宛如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呀。
这场经济危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财产的重新分配。
就好比有可怕的黑客，将全世界银行卡里的所有数字，都归零了，数据都被彻底删了。
明明国家的物资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动过。
也没有造成任何的物质或者建筑上的算式。
但是却足以让国家瘫痪，这就是金融战，做空一个国家的股市、汇率，目的就是侧面的引发其金融体系的混乱。
苏辰的做法，就是对整个月阳城发动了一场规模浩瀚的金融战。
这批白银就算找到了，怎么分，分给谁？水来分，怎么个数量？大家必然各执一词！分不了，分不明白，更没法分。
大街小巷上，一个个新的歌谣被传出来。
老天要斩黄四郎，谁人不想斩黄郎。
……
五成白银送你手，除暴安良祭老汤。
第二天。
一句被做好的白铬的尸体吊死在，城主府门口。
地上有血淋淋的用血写成的罪已诏。
交代了黄老爷，只是他，制造这场骗局，搜刮百姓财产，奴役百姓的整个过程。
城主府内！
黄老爷目眦欲裂，愤怒的将真爱的茶杯摔在地上，“栽赃！可耻的栽赃。到底是谁这么算计我？”
他最有钱，也是平日里最欺压百姓的存在。
更是市场经济危机中获益最多的人。
无数人的卖身契是从他这里欠的，那些中小的地主能出多少白银？
大头还不是他出的，由他借给那些武者，财主，家中人口多，有偿还能力的百姓。
可此刻，越是拥有巨量财富的家伙，就越危险。
一摞摞山，一样的白银堆在了他的门口。
“打土豪、分白银！”
“一个走狗脑袋一两银。”
“……”
“一个管家脑袋十两银。”
“一个地主脑袋百两银。”
“黄地主的脑袋万两银。”
血淋淋的分配机制被小孩子以歌谣的形式唱了出来。
城内的人人心惶惶。
城外，一把把刀，被发了下去。
“白爷，那些泥腿怎么真的有胆量杀黄爷吗？”狗娃子心底有些打鼓的问道。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一边是武者阶级和平民阶级头一次团结起来，有机会推翻自己头上的地主统治阶层。”
“一边是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背着数之不尽的契约和子孙贷款，甚至连饭都吃不起了。”
苏辰冷冷的笑着，这些天，他动作最隐秘的，也是最大的牌，便是哄抬粮食等生存必需品的价格。
“他们不敢反，那就逼着他们反。不给他们留活路，他们就只能去杀出一条活路。”
次日，一个个的面黄肌瘦贫民，此刻，手里握着一个个白面馒头。
狗娃在一个木头建造的讲台上演讲：“同胞们，你们知道现在的馒头都多少钱吗？50两白银，50两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