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杨莽抉择，问心再现
听见这话，杨莽的头深深的低下。
见杨莽不开口，似乎心有不甘，苏沐然开口道：“第二，我给你寻一枚引气丹，让你可以继续修行天道法！”
听到这话，杨莽抬起了头，“重新修行？”
苏沐然点点头，“对，你不是少年天骄嘛？不是要一心报仇嘛？那便自己取下那些算计于你的仇敌！”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灵根被废，灵魂力量半数还道于天，再次修行，恐怕连一个普通的凡人都不如。我怎么可能战胜他们？”杨蟒，垂头丧气的说。
“你最初修行的时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而且你现在还有之前修行的经验。”苏沐然一语中的，直指要害。
“我…肯定不行的？”杨蟒苦笑。
苏沐然呵呵一笑，只见他顿了顿，眼神似是回忆。
“我曾听闻过这样一人，他所说的话我转述于你：无非是再行十万里，再练百万拳，春风何不我共做狮子鸣，山岳何不随我共倾天。”
他开口道，双眸中灵光闪动，清风拂来，于这天地间奏起沙沙的声响，吹动着树梢的叶子，亦动了少年的发梢。
轻质的嗓音，潇洒的话语，响彻在这山林之中，那声音不大，却那样的震撼人心。
杨蟒呆呆的看着苏沐然，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却却能感受到这话语中，那份洒脱无畏。
“你懂什么？曾几何时，我也年少过，我也曾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我也以为人定胜天，可是现实给了我一个大巴掌。”只是，杨蟒他摇了摇头。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和那样的东西，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逾越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
杨蟒声音悲愤，但是数不尽的心酸。
“无法战胜？笑话！不去试怎么能知道无法战胜？想做成一件事！不一定要有实力和本钱，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心和胆识，放弃就一定是输，尝试还有一半的机会。”
苏沐然开口道，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杨蟒，鼓励道。
“人回到原点就会忘记一切。恐惧哀嚎，自怨自艾。觉得天都塌了，其实有什么大不了？无非是再走一遍来时的路，如果你没有这份勇气，那么，你才是真正被打败了。”
苏沐然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杨蟒的耳边，回响在他的心底。
“我…”杨蟒沉默不语。
“我初见你之时，你豪情万丈，自诩为真正的天才。看不起那些靠父母、靠师傅的家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否还记得起自己最初的模样？”
杨蟒的眼中透出迷茫和挣扎，“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既随初心！去问自己的心吧！”苏沐然眼中红色的光芒闪过。
苏沐然眼中一抹蓝色出现，一种不同于天道法、禁卒法的奇异力量浮现，一道神通被他打出。
血尸森林之中，低吟的声音夹杂在风中，一字一音，似远似近，在天地之间，入人心底，深邃而温润：
天洒玉絮饰人间，风铺霜华叹经年。
抬手御气唤剑河，冰花鹅绒舞满天。
万般红尘迷人眼，世事枷锁困人心。
满天红光照灵台，破开迷雾问本心。
“问心！”
……
无垠的黑暗中，杨蟒一遍遍的看着自己的往昔。
少年的无知和风华正茂，初入仙道的兴奋喜悦，成为魔修见到真实的进行与刺激，即将得到圣婴的兴奋和喜悦，以及最后修为被废的认命和仇恨。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我的一生又要何去何从？】
【我的未来又如何去走？】
黑暗中，来自自己心底的声音浮现，是自己的迷茫与不安，无知和彷徨。
“我不知道…”杨蟒双目涣散的喃喃开口。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敢去做！】
【打败你的不是红谷长老阳森，打败你的是你的怯懦，你的嫉妒，不甘和认命。最重要的是你逃避了自己的心。】
黑暗中，一道道场景出现，那是他询中最深刻的记忆。
年少时的杨蟒，在红谷的私塾中，苦苦的背着引气的法诀，那口诀晦涩难懂，足足有几厘米厚大小。
密密麻麻的十几页，写着古怪的读音和看不懂的字符。
杨蟒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头悬梁、锥刺股，无数个日日夜夜崩溃流泪无法入睡。
无数个寒冷的冬天，自己在寒冬里，记着那些晦涩的读音，因为几万字中的一个字符背错，自己被私塾先生用荆棘抽打。
随后，这一切破碎。
另一个场景浮现，那是一个红谷中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仙二代。
他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眉宇之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那是杨蟒，来到红谷的第二天，他这个父母眼中的骄傲，家里三代人第一个走出来的仙人。
此刻，挖了一天的灵矿，没日没夜。
仙人，不需要休息，每时每秒，都不需要。
“别看了，那是仙二代，咱们要背口诀，他不用。人家家里的前辈手指头一点，他就轻轻松松记住了。”
“咱们要没日没夜的，挖上几十年，攒够灵石学费，他不用。人家一进来就能学最好的功法，随意挑选最有潜力的女修当侍女。”
身旁，已经在这里挖了十几年灵矿的一个外门弟子说道。
杨蟒静静的看着，只见那个仙二代，近乎调戏的走向，一个正在挖矿的女修。
“你就是这批入门弟子中的丙级资质，灵根有点差，不过听外门的长老说你毅力和悟性都不差。嗯，有点姿色。勉强凑合吧，身边缺个侍女，就你了。”
“是！是！”女修兴高采烈的应道，恨恨的看着，自己没日没夜一刻不曾休息，挖了数十日的灵矿，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别看了，快点挖吧！每天愣神这几刻钟，时间就这么浪费了。我看过太多。就差那么一两年就能攒够灵石，却寿命终结外门的弟子了。”
身旁的人开口提醒着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