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心
“你是不是……是不是……”李梦娇强迫自己忍住眼泪，但一开口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喉头更是哽得犹如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孩子肯定会找到的，你别太难过……”
看到他一步步走近，李梦娇一步步地后退，直到后脖颈忽然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经在将军府里了。
“醒了？”戚成墨担忧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李梦娇难受地皱起眉头，怎么感觉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姐姐，有皇后，有……
“玦儿呢？抱来我瞧瞧，”她莫名难受，心底好像空了一块。
“玦儿他……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孩子了，”戚成墨避开她的目光，“我们就当他淹死在皇宫的池塘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说什么！”李梦娇快要感觉不出自己的声音来了，“戚墨行，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娇娇，我……”
“我姐姐没死，她根本没葬在你们戚家的祖坟，对吗？”
戚成墨沉默不语。
“玦儿不是你和姐姐的孩子，是姐姐和圣上的孩子，对吗？”
“这一切，我不过就是你们的棋子，对吗？”
见他一直不说话，李梦娇拿起枕头往他身上打去，“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不回答我？”
戚成墨任由她打着，直到她丢掉枕头。
“我和你姐姐什么关系都没有，和我成亲也是幌子，为了就就是让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生下来，至于你……”戚成墨看向她，认真道，“我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和你姐姐拜堂的人不是我，和她共度良宵的人也不是我，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滚！”李梦娇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为姐姐的死而愧疚，那些愧疚曾经折磨着她生不如死，而姐姐她呢，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戚成墨握住她的手，却被他挥开，下颚处有了她的指痕，而指痕里正慢慢渗出血迹。
李梦娇滑进被子，呆呆地望着床尾。
这一年多来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闯了一遍，心是那么的疼，那么的疼……
“岳母来了，我请她进来。”
“娇娇，”戚成墨前脚刚出房门，李夫人便快步走了进来， “我的儿，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同娘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娘，您也是知道姐姐假死，进了宫，是吗？”李梦娇回神些许，双眸满含眼泪，“所以当时你劝我嫁给戚墨行，当玦儿的母亲，以后所有的一切便顺其自然了，对吗？”
“儿啊，娘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已经进宫了，”李夫人忍不住抹眼泪。
“呵呵呵……”李梦娇苦笑出声，“没有办法就牺牲了我。”
“娇娇，墨行对你是真心的，六年前，万安寺，他便对你念念不忘，而你的眼里却只有梁池，这才错过许多。”李夫人说道。
六年前的万安寺？
那一天，下着大雨，她和姐姐上香的时候，被雨淋了，是梁池送了伞给她们的。
那时，她被梁池俊朗的外貌和才学吸引，从万安寺回来便把心思告诉了爹爹。
“娘，爹当年救了圣上，是不是这些年一直未曾断了联系？”李梦娇又想到了戚成墨对她说的话，“戚墨行说当年救了圣上的人是两个，其中一个是爹，那另外一个便是姐姐，我记得姐姐跟着爹爹出过一次远门。”
李夫人点了点头，“但是你姐姐和圣上的事情，我和你爹是后来才知道的。”
“万安寺……”李梦娇想通了，“圣上对姐姐情根深种，在万安寺私会，可惜有了孩子，只能让戚墨行喜当爹了。”
“娇娇，你姐姐和圣上不容易，如今皇后病重，唯有你姐姐可以依靠，若不然，整个后宫就会被太后把持，那是什么后果，你好好想想。”
李夫人无奈地长叹，“都是身不由己啊。”
“他们身不由己？”李梦娇嗤笑道，“所以就牺牲我，让我成为他们的棋子。呵呵呵……娘，你是不知道今日宫里的戏可真好看啊，她那么自然地接过玦儿，就好像是我将东西还给她一样。”
李夫人知道‘她’是谁，“玦儿是皇子，迟早要回到宫里去的，皇后病重，倚仗你姐姐，玦儿若成了太子，你姐姐她……”
“娘，我想静静，”李梦娇打断李夫人的话，不想听下去了。
事到如今，所有人得偿所愿，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好，你歇着，娘在这里陪着你，”李夫人怕她想不开，一直坐在床边，直到李珣催促。
“我还是留在这里陪娇娇……”
“让墨行陪着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李珣劝李夫人离开，又摇头拍了拍戚成墨的肩头，“你好自为之。”
“岳父……”
“娇娇性子不同甜甜，你啊多费些心思。”
“小婿明白。”
戚成墨站在门外，脚步却不如之前那么轻盈，他犹豫了很久才迈步进去。
他走到床边，默默地坐下，看着李梦娇，却始终无法同她眼神相对。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看到火烛渐渐变短，却不见身边的人儿动上分毫。
“娇娇，一切都过去了，往后只有你和我，没有贵妃没有圣上，咱俩好好过日子。”
李梦娇勾起唇角，声音沙哑道，“你还记得你说过，不会骗我吗？”
“我……”
“你说过你若是骗我，便千刀万剐，还记得吗？”
戚成墨怎么会不记得，所以前日晚上知道李梦甜的计划后才如此忐忑。
他本可以将这些事情先说于她听的，可以她的性子，便不会进宫了，那皇后和李梦甜乃至圣上的计划都要失败了。
“娘说你六年前就爱上我，可我在你的心里依然什么都不是，在你的心里，圣上和他的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李梦娇说着，眼眸转了过来，与他对上，“墨行，我们成亲也有三月有余了，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情，今日我便开这个口，希望你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