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亲（1）
“娘，您当初嫁给我爹时，是把自己的幸福都寄托到他的身上吗？”李梦娇不解道，“若是女子把幸福寄托到他人身上，她可还有自我？”
“别人我是不知道，”李夫人感慨道，“但是你爹我却清楚，他说他把他这一辈子的幸福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爹是为了娘而离开李家的？”
“我本是你爹的原配，后来你爹被当地的县令千金看上了，你祖母便让我退而成妾，让县令千金做正妻。”
李梦娇倒是听过这一段，但那时候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爹是真的对娘好。
“你在顾虑何事？”李夫人看出她内心的煎熬，便问道，“如今水到渠成，最好不过了。”
“女儿是在想，将军他对姐姐又是又几分情义，”她记得成婚之日，他穿的是玄色婚裳，虽有红色相衬，但到底是黑色居多，而且，新婚之日，他不陪伴姐姐，却宿在她的房里，不得不让她怀疑他对姐姐到底有几分爱意。
“这不重要，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李夫人敷衍地岔开话题，“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便要梳妆，莫要耽误了吉时。我同你爹晚上就启程去孟州，安顿好之后等你们回门。”
以李家目前的财富，买栋房子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启程去孟州成亲的这一晚，戚成墨没进房。
但幽幽而来的酒香让李梦娇知道他就在走廊下坐着。
这个时候，他定是想姐姐了吧？
她拿了两个酒盏，开了门，在戚成墨诧异的眼神之后从容走过去。
拿过他手中的酒壶，往酒盏里倒了些许，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我敬将军。”
不等他拿起酒杯，她便一饮而尽，“我为前些日子的言语失当向将军道歉。”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来县主问我，在你去边关的几个月来，姐姐可曾怨过你，我才想起，在她怀孕的日子里，她从未抱怨过一句，甚至在我怨恨你的时候开导我，我才知道，兴许我把自己代入到了姐姐的位置上去了。”
喝完杯中的酒，再一次倒上，“这次你回去，定是听说了我让太夫人去宫里收回成命的事情，这是我的错，不该口不择言，让他抓着你我的把柄，既然婚事继续，那我便好好做将军府的主母，玦儿的嫡母，做好妻子的本分。”
喝完第三杯，她折返回屋，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便情不自禁地落下， 咬着帕子，不让哭声溢出来。
戚成墨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昏暗之中看不清楚她的脸，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奈和情非得已。
他喝下她倒的酒，以为会是清香醇厚，谁知道却是苦涩异常。
她这几日心里一定很煎熬吧？
他那么对她，是因为恼怒她始终不懂他的心，甚至让老太太去宫里让圣上重新收回成命的事情，她可曾有想过后果？
“将军，抓了两个暗子。”长隆快步走近，小声说道。
“去看看，”戚成墨扫了眼房门，走出廊下，“看来敬茶有礼了。”
三杯酒下肚的李梦娇靠着门便睡着了，可青和睡莲两个嫂子来敲门时已经过寅时了。
“将军呢？”李梦娇忐忑问道。
以为他会敲门，她便会给他开门，谁知道就这么睡了一夜。
“将军已经在更衣了，”可青笑着道，“奴婢还是第一回见着有人穿大红婚服如此好看的。”
“可不么，”睡莲嫂子也跟着附和，“真真是好看，小姐回头见了便知道了。”
他果然对待这次的赐婚是不同的。
“麻烦两位嫂子了，”李梦娇于她们见礼，有两位嫂子跟着去孟州，她是放心了。
“谢什么，以后小姐和将军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我们夫君跟着将军，听说打了几次小胜仗，那奖励都往咱们这边送了。”
“等到了孟州，我便放你们出府，回头你们在孟州置买宅子，同你们夫君也近一些，”李梦娇望着镜中的自己带上了金灿灿的婚冠，不由暗下眼神。
往后便不再是她随心所欲的时候了。
卯时一过，戚成墨便来迎亲了。
没有锣鼓喧天，只有睡莲和可青在边上说着吉祥话，并且引着李梦娇搭着戚成墨的手走进喜轿。
他的手是有温度的，这让她稍稍放心些。
出了城，喜轿换成了马车。
每到一处驿站，马车便会停下来休息，戚成墨会送些水和吃食给她，怕她坐得太累，会会让她在自己膝盖上趴一会儿。
他在身边，她似乎也格外安心。
过了午时 ，到了孟州城门口，马车又换成了喜轿。
喜炮从城门口一直燃到了将军府。
李梦娇坐在饺子里都能听到外头民众的欢呼声。
孟州是离边关最近的城郡，因为有戚成墨的坚守，才有了城里百姓的安居乐业。
喜轿一停，李梦娇便知道将军府到了。
“慢点，小心脚下。”戚成墨小声提醒。
李梦娇便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向将军府的大花厅。
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戚成墨也是一个个地回应过去，最后是一记高亢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
此声一响，便是拜堂时候到了。
身边安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手中的红绸收紧了些，提醒李梦娇要跟着去洞房了。
戚成墨要去招呼客人，不得不把她一人留在新房。
“有事吩咐长隆，他就在外头。”
她以为他会一直无话可说，听到他的叮嘱，心中莫名开朗起来，“不必担心我这边，我自会处理。”
“好，”戚成墨隔着红盖头吻了她的脸上，“晚上等我。”
“好，”听到他这样的叮嘱，她无疑吃个一颗定心丸。
“那个……”她拉住他的手，鼓起勇气说道，“昨晚我说的话，你都听到的，对吗？”
戚成墨愣了一下。
“不管如何，我与你都是一条心的，”李梦娇顿了下，确定他在听她说话，“我若知道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对太夫人说的那些话，就算死我也会带进棺材，绝不可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