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初次过招
“嬷嬷往后还是不要在母亲跟前伺候了，竟给母亲添乱，”戚成墨从马上下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那匹马跪了下来，方便李梦娇下马。
曹嬷嬷挪一旁，高声道，“老奴再也不敢了。”
“就按着大爷说得办吧，”轿子里有传出太夫人的声音。
“太夫人……”曹嬷嬷难以置信，没想到太夫人就这样把她给推出去了，“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小丫鬟掀起轿帘，从里头走出个满头朱钗的贵妇人，耳坠上脖子上手腕上都带着绿玉，这通身的富贵难以形容。
李梦娇见惯了金银珠宝，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好货。
将军府靠着老将军带兵守着边关种下根基，到了戚成墨这边，才有了封号。
若说富贵，还真的富不到哪里去，至于贵，那也得靠着人才能撑起来。
这个太夫人是继室，原先也不过是妾而已，贵气自然是折损了几分，而这一身的装扮不仅没衬出她的贵气，反而显得俗气。
李梦娇自然不会说什么，看到戚成墨拱手见礼，便也跟着屈膝行礼。
“见过太夫人。”
“嗯……”短短拖延出来的尾音，戚太夫人已经打量完李梦娇了，“我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墨行你发这么大的火。”
就这一句话，李梦娇就听出太夫人贬低她，言词之间说她是商户之女。
自己那外甥如果有这样的祖母，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难怪姐姐临终前希望她能嫁给戚成墨，护佑幼子。
“太夫人此言差矣，梦娇再不济，也是当今圣上赐的婚，”李梦娇说完，起了身，这个戚太夫人不值得她屈膝。
“好一个圣上赐的婚。”戚太夫人到底当了二十多年的当家主母，气定神闲，“那我还真是拿你没法子了。”
“太夫人是来做客的，不是来拿捏梦娇的，”李梦娇邀请她进去，“太夫人请。”
戚太夫人抬起头，眯着眼睛看那匾额，“李府？好大的口气。”
“没办法，爹娘给的底气，”李梦娇自顾着先进屋，将斗篷脱了交给可青，吩咐道，“嫂子先奉茶，我先去房里换洗。”
“是，”可青知道这来人是李梦娇未来的婆婆，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奴婢一定好好招待。”
“也不必太好，就是个普通客人而已，”李梦娇勾唇讥笑，“奉茶后你退下便是了。”
“是……是，”可青不懂，但这身后进来几个人的气势，她还是看出点名堂来了。
换洗后，李梦娇戴上从小带到大的璎珞，那上头三颗大小均匀的红宝石衬得她面色红润，尤为白皙光亮。
一身杏色绣银丝的裙衫在日光之下隐约可见的流光，使得那身段更为婀娜。
还没到前厅，她就听到戚太夫人苛责戚成墨，“这孩子都满月了，你还不带回将军府，这是怕我吃了它还是怎得？这外头人怎么说我，你可知道？”
“这孩子是她娘临终前交托给娇娇的，娇娇养育最为合适，再说这孩子还在月子里，不宜劳顿，”戚成墨说完，端茶茶盏，拿着茶盖推开茶叶，往嘴里送。
戚太夫人还要说什么，看到李梦娇来了便打住，那双眼睛停在她的身上，更是抽不回来了一般，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这……”白槐花的惊叹声堵在了喉咙口，完全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泼天富贵才会穿戴成这样？
或者是这李梦娇是把压箱底的珠宝都拿出来？
一定是这样的。
戚太夫人抽回目光，沉声道，“我那孙儿呢？”
“玦儿在睡觉，醒了便抱来给夫人瞧，”李梦娇客气道，“夫人旅途劳累，先歇一歇，我已经让人去迎春楼定了座儿……”
其实压根没订座这回事情。
“你让我出去用膳？”戚太夫人显然没想到，“这是待客之道？”
“倒也不是的，”李梦娇从容道，“不过是不知道太夫人要来，没有任何准备，我总不能清汤寡水的招待太夫人。”
“你不知我要来？”戚太夫人难以置信，“这样卑劣的借口，难以让人信服。槐儿昨日便到你府里了，不可能没对你说起过。”
李梦娇看向白槐花，清浅的笑容藏着幸灾乐祸，“表小姐昨日可没同我说过太夫人今日要来哦。”
“我……我……”白槐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槐儿，你怎么说？”戚太夫人不相信自己的外甥女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临出门前，我怎么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姑母，槐儿……”
“表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吧，”李梦娇捏着帕子擦拭鼻尖，往戚成墨对面的椅子坐下。
戚太夫人没想到她就这么坐下了，便不悦道，“我让你坐了吗？”
“嗯？”李梦娇满脸惊讶，“我坐不得吗？这可是我的宅子我的椅子，我不能坐，谁人能坐？”
戚成墨差点笑出声来，“我看母亲还是不知道情况，还是我来说吧。”
“你说！”戚太夫人保养得一丝皱纹都没的脸因为恼怒而涨红，“若是有一个我不想听的字，你自己看着办。”
戚成墨哼笑着低头，又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
“我说的每一个字，大概都是母亲不要听的。”
“那你也给我说，”戚太夫人抬起手，本要拍在边上的八仙桌上，但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府上，生生忍住。
即便已经很控制好情绪，但是那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昨日表妹过来后，娇娇打算是安排她住允州最好的客栈迎春楼的，结果这丫头死活要留宿下来，可这府中也有一处未怎么打扫的屋子，便让她讲究一晚，咱们都是粗人，别说这柴房，就是乱葬岗也是住过的，可她又嫌弃地方太差，钻了那狗洞出去住了，这不一夜未归，您的话她也不曾带给我们。”
“柴房？狗洞？外宿？”戚太夫人半信半疑，“可槐儿说昨晚是睡在府里……”
她又看向白槐花，“槐儿，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