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喂我
早膳时，明心看到戚成墨耷拉着右胳膊进来，很是惊讶，但是李梦娇在，便退出去了。
李梦娇瞥了他一眼，喝完碗里的汤便起了身。
“喂我。”
李梦娇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两个字真实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
“别得寸进尺。”她越想越气愤，“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说呢？”戚成墨扬着眉，戏谑地看着她，“我做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我当你什么人？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疯子！”李梦娇知道他的想法，便警告他，“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李家大姑爷。”
“不需要你提醒我，我心里很清楚，让你喂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一脚踹得有多爽，这一顿就有艰难。”
戚成墨说完，左手摆好碗盘，“我要喝汤。”
他居然知道？
李梦娇后槽牙磨响了，“什么那一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晚上我带你重温旧事，”戚成墨拿起汤匙给她，“我要喝汤。”
真是欺人太甚！
“你左手不是还能动吗？”李梦娇指了他左手一下，抗拒道，“又不是双手都废了。”
“可我就要你喂。”戚成墨摆弄着碗碟，玩味十足，“你这迫害朝廷命官之罪，可免不了刑责。”
“行，你有种！”李梦娇不想事情闹大，他那么不要脸，什么都不顾及，这事儿真若是捅出去，姐姐和爹娘都知道他对她的事情，肯定会十分伤心的。
拿起碗碟，盛了几勺汤，最后舀了一勺子送到他面前。
而他却不张嘴。
“你还想干什么？”她恼了，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用嘴喂。”戚成墨唇角上扬，“我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回头……”
“喂你的头，”李梦娇把一碗汤往他头上扣去，放下碗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戚成墨抬起右手，一把抹去，这汤是什么东西放多了么，怎么那么辣。
他右手没事，不过是逗逗她而已。
允州城对洪知府被抓一事，各说风云，洪家人去楼空，听说洪毅兄妹俩去找关系救洪知府。
戚成墨吃过早饭，换了便服去巡城，经过李梦娇那铺子时，看到她正在和邱七说着什么。
谈笑之间，尽显女子温婉，而在她的面前，她却冷漠异常。
何时她也能这般对待他？
“小的给大将军请安了，”身后来的宋老板高声大招呼，恨不得别人都知道他和戚大将军关系交好。
“宋老板这么打一大早的过来……”
“是二小姐让小的来的，说是……二小姐……”看到李梦娇朝他看过来，宋老板连忙打招呼。
李梦娇屈膝见礼，“有劳宋老板跑一趟。”
“二小姐见外了，”宋老板连忙把从袖中拿出几张纸，“这便是那些在我坊里卖女儿的卖身契，二小姐请过目，小姐心善，小的佩服。”
一共六张。
看着是不多，但也够惊心的。
那些赌鬼父亲没钱了就卖女儿，换取一点赌资继续赌，家破人亡了都不知道悔改。
“这几个人我替她们赎身，回头你把她们送到我跟前来。”
“二小姐客气了，”在戚成墨跟前，宋老板还真不敢提钱的事儿，就他那点地方，戚成墨若是想搞他，让他关门是翻翻手掌心的事，“都是自己人，这几个丫头，我给您送过来，麻烦您养着了。”
还算有几分眼力劲儿。
李梦娇再次朝他屈膝道谢。
“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二小姐是否感兴趣？”
“请说。”
“洪毅又去我那边堵了，但是他手里那点钱银很快就输完了，听说是为了洪知府的事情凑钱奔走，您看……”
洪毅是烂泥扶不上墙，李梦娇不担心，只是怕那洪宝珠过来找事，“可曾看到过洪小姐？”
“不曾，”宋老板思忖后回道，“外头都在传洪大人贪污了不少银钱，到现在还有银子未能追回的，对了，梁家也因为要撇清和洪家的关系花了不少钱打点。”
梁家会这么做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洪宝珠不知去向，这让李梦娇多了几分谨慎。
她现在要办女子学堂，不能中途出事。
“洪宝珠的下落我去打听，”戚成墨跳下马走了进来。
邱七作揖见礼。
在人前，李梦娇礼数做足了，行了礼，还让明心倒茶。
见她温顺，戚成墨心中欢喜，可看到她和邱七宋老板商量事情，心里又忍不住泛酸。
他想要她全部的笑怒嗔痴，而不是刻意的只是表面的客气。
“将军，”长安进来回话，“该继续巡城了。”
邱七和宋老板先作揖告别。
戚成墨看向李梦娇，她则淡淡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像他是无形的。
“将军，时辰不早了，”长安再次说道。
没眼力劲儿的家伙，戚成墨不得不起身。
不过出门时在李梦娇身后停留，沉声道，“回头我带洪宝珠的下落回去。”
李梦娇顿了下，没回应，仿佛没听见似地整理手中的卖身契。
出了门，戚成墨的鞭子便朝长安的腿抽去。
“将军这是何意？”长安连连跳脚。
“是不是没了本将军，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
“属下不懂您的意思，”将军平时凡事亲力亲为，今天很反常。
“去查洪宝珠的下落，掌灯之前必须告诉我，”戚成墨说完，打马而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李梦娇才往外头看去。
马背上的背影英姿不凡，落入眼内却是异常刺目。
何时她能摆脱掉他？
晚上，戚成墨很晚才回来，这次没喝酒，而是很清醒地坐在床沿边，脱了鞋袜便想上床。
李梦娇摊手，不让他躺下。
“娇娇这是展开怀抱迎接我？”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我便如了娇娇的意思。”
说完便要躺下。
李梦佳一把抓气床褥，他躺下时身下是粗糙的床板。
戚成墨不得不起身，掰开她的手指头，把床铺铺好，“娇娇这是何意？床板太硬，怎会睡得舒服？”
“洗洗去，脏死了，”他一进来，她好像就闻到了灰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