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梦境or现实
我看向那双手的主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深邃眼眸和我对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没有瑕疵的脸。
我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了。
是他吗？
他比记忆中要瘦了点。
那么多年了，音讯全无，我情愿是他开口说，“我认识你吗，你认错人了。”
解释着他多年以来失去了记忆，所以他才没有在我的身边出现。
然而他看着我，喊出了我的名字。
“曹汐。”
还是一样温柔的声音，我愣住了。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你等我，好吗？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你等我，好吗？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你等我，好吗？
眼角湿润了，居然会渗出泪水，一段时间，竟然是六年，在这六年里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出现也是没有任何预告……
“汐，你找到了吗？”
尹恬走过来，接着望着眼前的人，她也愣住了，说不出话，她的表情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对不起。”
此刻，我觉得身边其他的声音都是多余的，只剩下他的那句对不起在我脑海中飘荡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一切是真的吗？
这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我不会又出现幻觉了吧？
另一阵声音传来了。
“对不起？你知不知道她等了你多少年！”
郭芮气冲冲地走上去揪起他胸前的衣服，“你舍得回来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她们是怎么消失了，海学叫了一辆车，我和他坐在车上回家。
一路上，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声音，我紧张极了，心情仍旧没能平复过来。
下车后，他送我到了楼上，我开了门。
“早点休息。”
“不……你不要走……”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我好害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的，我永远只能在梦里和你相会，你一走，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你。”
他转过身来，我捧住他的脸，这是让我魂萦梦绕了六年的人，每一次相见都是非常短促，我甚至想拥有一个特殊的枕头，能够把人带进梦里，然后再也出不来。我摸了摸他的鼻子，嘴巴，眼睛，触感居然和以前一模一样，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握住他的手一直没有放。
“这一次，我不走了。”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不愿入睡，我怕第二天醒来，结局是我在婚礼上喝多了，回到家倒头就睡而已。
果然，醒来的时候，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好像习以为常了。
“饼干，我昨晚是不是喝高了。”
饼干跳到我的腿上，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乖乖偎依到我的怀里。
“我以为你已经把饼干送人了。”
突然出现的海学，吓了我一跳。
所以昨晚的都是真实的，他真的回来了。
他还没有刮胡子，显得有些沧桑。
他不在的这几年，我学会了帮饼干洗澡，也敢触摸她，抱她。
很明显，现在的饼干已经不记得当初带她回家的那个主人了……
而我，连沐浴露洗发水一直都是用着当年他买的那个牌子，因为他习惯用这些，我总感觉这是属于他的味道，所以那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换过其他的款式甚至其他的牌子。
“我帮你请了假。”
我看了看表，完了，今天要上班，已经9点了。
“你怎么知道我领导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私自打开了你的手机，你手机的开机密码没有变，我只是去微信里搜了一下请假两个字，就像你之前请假那样发信息过去了，别的我没有看。”
“谢谢。”
我以为自己会很不淡定，但是出奇地从容，又看着他，心跳加速，一种发烧的感觉冒了出来。
“所以那天在工地是你吗？”
“是我。”
“这些年，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你去了哪里？”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看着我的眼睛，有些诧异，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我……处理了一些事情，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
“是什么苦衷，连我也不能说吗？”
难道他真的像尹恬所说的去研究原子弹了吗？不可能。
“曹汐，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你还会再走吗？”
他也被问住了，“我会一直待在这个城市的。我得回去洗漱一下，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他递过手机给我，还加了我的微信。
“好好休息。”
门关上了，这一次，他真的不会走了吧？我看着他微信的朋友圈，只有几条，还是一些建筑设计有关的转发。
躺在床上，真的好累好累，我没想到再次相遇是这样的场景，所以他是不是早已偷偷潜伏在我身边注视我的一举一动了，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所以，6年了，我居然那么轻松就原谅了他吗？
下午，我还是去了公司上班，微信里，尹恬已经拿好板凳当吃瓜群众了。
尹恬：所以他这几年为什么要从我们生活中消失，一句解释都没有
曹汐：他说在处理一些事情。
我在想，也许真的像爸爸说的，海叔叔可能犯了事所以影响了海学吧。可是也不至于把我们都给屏蔽掉啊。
下班后，手机却一条他的信息都没收到，难道他又消失匿迹了吗？
我发了一条视频通话过去，响了好一会，他接了。
“你，还没下班吧？”
“差不多了。”
“你公司在哪里呢？”
“在h商务大厦，就在你公司附近。”
“我去找你吧。”
就这样，我居然又再一次陷了进去，来到他们公司楼下，在大堂的吧台坐着。
没多久，他便下来了。
“走吧。”
“嗯。”
他带我走到了负一层停车场，他按响了一辆红色骚包的跑车，我看着车，还是g市的牌号，出了神，所以他是很早就已经回g市了，现在已经混得风声水起了吗？
“上车吧。”
他打开门，捂住车顶，还打算帮我系安全带。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这些年，对其他女生是不是也那么绅士呢？我突然吃起醋来了。
他带我来了一家浙菜馆，“这里的菜，你一定会喜欢，”他把菜单放我面前，“看看吃点什么。”
“荷叶鸡，西湖醋鱼。”
放下菜单，海学还加了两个菜。
“龙井虾仁，菠菜汤。”
他帮我烫好了碗，摆好在我面前，给我倒好柠檬水。
“谢谢。”
许久不见，两个人已经生疏了不少，我显得很不自在。明明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问的问题不合适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叔叔阿姨，现在在美国吗？”
“不是，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所以他们是一起回来的，但是我却毫不知情。
“在g市吗？”
“对。”
“身体还好吧。”
“还行，我妈已经退休了，现在在照顾……亲戚。”
好像已经找不到任何话题了，这时，服务员来上菜打破了这时候的沉寂。
“麻烦，我要加个单，来一罐椰奶。”
“好的，您稍等。”
陆续上完了菜，这个速度真的很快，大概因为今天不是周末吧。
“这个椰奶的外包装那么多年了，虽然土，还是没有变过，味道也和小时候的一样。”
感慨到为什么这个牌子能够经久不衰，而且我还是那么喜欢喝。
“所以，现在的你，还愿意接受现在的我吗？”
我看着他，这么突然的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所以他心里也是一直有我的吧，消失了那么久的他，我就那么轻而易举原谅他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继续逼问我。
“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回w市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