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
6年后，w市。
“这次国庆在家多久？”
“7天。”
“有时间吗？姑妈跳舞的一个朋友，她有个儿子，单身。”
一听到这个，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在g市工作的，现在放假也在w市，可以见见面，”妈妈又看着我，好像我会不去一样，一直磨着嘴皮，“这次这个你得好好给我相，家庭条件还可以，父亲是公务员，母亲也是私企退休的。本科生，比你小三年，人家愿意看你，是给你面子了。”
“妈，你说，大姨大姑她们能不能别操这份心了，我自己也挺好。”
“你每次都听不进去。”
“那也得合适才行。”
“你还以为自己是20多岁的小姑娘啊，现在都轮到人家挑你了，去年给你介绍的，是大你5年的离异带娃的男士，以后怕都是介绍这样的，做后妈吃力不讨好。”
“所以介绍的根本不靠谱，我哪里至于要沦落到做人后妈的田地。”
“还有，你不要跟那个不男不女的女生住在一起了。”
“妈，你怎么老是对她有看法，你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如果不是她有个儿子，我根本就不会让你继续住在那里。”
“妈，人家性取向是正常的好吗？”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别人怎么看你们！还带个孩子，小汐，该不会，你心里扭曲了吧！”
“乒”的一声，我的陶瓷天鹅被大姑的孙子摔碎了，我心疼地捡起来，这是海学送我的生日礼物。
妈妈用扫把扫走，把它的尸体扔进了垃圾桶。
“不要动，我还要的。”
“唉，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人吧。”
什么叫那个人，他有名有姓，海学。
那个现在只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六年过去了，这种思念的感觉已经被冲淡了，但是记忆永远都在，我总感觉，他会在哪个角落偷偷地看着我。
“大姑她们每次都要说你，为了个男人辞了那么好的工作，非要跑回g市做什么评估，晒得黑得不成样，哪个男生会喜欢你。”
在妈妈的唠叨声中，我捡起了破碎的陶瓷。
所以，这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你等我，好吗？
一段时间，我已经等了太久，现在已经第六个年头，皱纹也爬上了额头。
“你帮我把这个公仔给修复了呗。”我拿出打破的陶瓷品，她看了看。
“没问题，我明天拿去。”
“你看起来都不像失恋的模样。”
“难道要哭丧个脸吗？”尹恬的心情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是这个意思……”
“可能是因为不爱吧，我明知道他心里藏着人，我也不生气。”
“……那他愿意分手吗？”
“愿意啊，可能是真的没有缘分，真的，你不要担心我。”她看着我，“我本来以为青春期的爱慕就是喜欢，就是爱情，但是相处起来，真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所以，你不要担心。”
“好吧，那你明天陪我去相个亲呗。”
“你相亲，我凑什么热闹。”
“万一合适你？”
“……”
“去嘛，别让我尴尬了。”
“我替你把关差不多。”
尹恬这几年也是单身，半年前，她的学生给她介绍对象，对，没听错，是她学生牵线，说要介绍自己的舅舅给她？也应该说是因为那个学生，她和以前暗恋的对象苏俊伟碰面了，苏就是学生的舅舅，没错，两个人居然谈起了恋爱，但是却谈了个寂寞，因为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你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好。”
尹恬的声音经常会沙哑，这可是职业病了，但是最近好像更严重了。
“别提了，就要被气死了。昨晚有学生离家出走，我去找了一晚。”
“那么严重。”
“最后找到了。哎，现在的孩子就是淘气，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有些家长也是难搞，打电话喊家长来，结果你知道他爸爸怎么说，以后不是杀人放火的话，就不要通知他，我感觉我会被气死的，我不说了，要哑了，等会你当我是透明人吧。”
来到了男方定的餐厅，他一大早就已经到了，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他站起身来，帮我们挪开了凳子坐下。
皮肤还算是白皙，高鼻深目，五官轮廓分明，文质彬彬的模样确实是家长甚至是女孩子喜欢的模样。
“你们好，我是卓尔凡。”
他给我们递来了菜谱。
我接过后，点了点头。
“我是曹汐，这位是我的好闺蜜，尹恬。”
尹恬也点了点头。
气氛很尴尬，为了打破这一场景，他发话了。
“这里的招牌菜是姜葱鸡，水煮鱼片，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我都可以，我们没有忌口的。”
“点好了。”尹恬毫不客气地写了几份东西上去。
“那我还是称呼你的全名吧，曹汐，对吧。”
“嗯。”
“我现在也是在g市工作，在h区，你呢”
“很巧，我也是。”
接下来，一片寂静，而尹恬也因为声音沙哑而一声不吭。
“我想言简意赅地表述一下我自己的意思吧，因为我并没有想要找对象的想法，今天的见面也都是家长胁迫，你应该能理解。”我鼓起勇气说了这番话。
“嗯。”他点了点头。
“所以，吃完这餐饭，我们可以和介绍人说没感觉。”
“嗯。”
“谢谢你了。”
买单的时候，我拿出了钱包，被他拒绝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的。”
他给服务生递上了银行卡，结了账。
这场尴尬的饭局就此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尹恬正用她那沙哑的声音，和我评价刚才的相亲对象。
“那个卓尔不凡啊，好像挺好的样子，我觉得可以有。”
“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
但是，连她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能说服我接受对方呢。
在海学失踪的那一年年底，我辞掉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回到了g市，正好遇到郭芮的合租伙伴退租，于是我们一起合租了一个一室三房，我们两个人成了人们眼中的奇葩。
两个大龄年女青年，同居。而且其中一个打扮还是中性的，让人浮想联翩。
而我找了一份比较私企的工作，一开始，我不停地跑外业，为的就是能够在这个城市遇到他。
直到现在，我还坚信着，他会出现，一次次的失望了。
欧聿跑了很多次来跟我说：
“曹汐，你醒醒，他已经不要你了，从他一声不吭，不告而别后，他就再也不是他了！”
“如果他爱你，又怎么会玩消失！”
“他会回来的。”
“他不会，因为他早就在外国找女朋友了。”
“你骗我。”
“真的，他联系过我，但是，他不敢联系你。”
“你撒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