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醒了
回到家，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豆浆的味道，那是一阵熟悉的清香。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都是各种喷洒农药，打了激素的食品，所以妈妈最爱做的就是五谷杂粮类食物，豆浆，玉米，芋头，紫薯……这些一般都是外婆让舅舅捎给我们的，她在城里住不惯，喜欢在乡下那片田地耕作。那是她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承载着对我们的爱。
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想，外婆舍不得的不是那片田地，而是她不愿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那里有她这辈子许多美好的回忆。
“回来啦，来喝一杯豆浆。”
我来到饭桌前，看到妈妈端来一碗豆浆，我接过豆浆，闻了闻。
“蛮香的。”
嘴唇触碰到冰凉的杯口，随后就是温热的豆浆滑入舌中。
“汐儿，把这碗豆浆端给海学尝尝。”
我望着那碗豆浆，想起刚才和海学不愉快的对话，“妈，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您把它端过去吧。”
妈妈疑惑地看着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最近着凉了？”
“没着凉，”我回过头，对着沙发上看新闻的爸爸说了句，“爸，我想好了，我还是选择理科吧。”
他并没有觉得诧异，但是我望见他摘下眼镜，“前两天和你讨论的时候，你是坚持要选择文科的。爸爸也并没有质疑你现在的选择，我只是在想，理工类选择的专业会更广，但是你并不擅长，没有很大优势，恐怕未来要上一所三流大学。”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经过后面系统学习，我的物理化学一定会提高的。”
他思索了一下，“爸爸相信你，尊重你的选择。”
我特别诧异，他一直想让我选文科的，我现在突然转变，他居然没有阻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理科，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也许他只是占了一半，本来就有点心动想要选择理科，自己的智商要跟部分男生抗衡，真的是比不过，但是我觉得自己不比那些同学差，我一定可以提高成绩，而他是一个助推器。我一直也愿意相信他不会骗我，我看得出他说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可是，以后该怎么面对海学？
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可是为什么我不愿相信一个相处了十多年的伙伴？说到底，就是自己情感在作怪。亦或者是我不愿意相信事实，现在，我到底要不要去问欧聿。
提起房间的座机，按下了几个数字，我手便颤抖了。为什么那么紧张，是害怕吗？但是我明明亲眼看到他在志愿表上写了理科两个字，还是我帮他一起交给学习委员的，这不会有错。如果这样打过去问他，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我？最后，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问他。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据说分班要看高一一学年的成绩，这个期末的考试至少要占百分之60。我的成绩还不算太差，化学和物理都有了进步，总排名总算是上去了。
分班的结果要等到开学才公布，有些考得很好的同学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去不了重点班，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同学，就要提心吊胆地过暑假。
这段时间里，我没有主动去找海学，他也没有来找过我。我们形同陌路，童年的伙伴也许就要这样离我远去了。时不时还会想起他，想起他拿起画笔，认真作画的模样。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我上次的态度让他讨厌我了吗？
欧聿倒是每天都会找我聊qq，时不时来我的空间转转，留言或是点赞什么的。
这天他居然约我去市博物馆，了解了本市的历史，各种本市艺术家的作品，陶器和珠宝什么的，我是不怎么会欣赏，只是浏览一遍，停留在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我以为你只喜欢玩游戏，打篮球。”
“我还以为你只会吃，”他拧了我的胳膊一下，“露天的项目都要晒太阳，你愿意吗？你不觉得这里是一个能够学知识又凉爽的地方吗？”
路过书法区的时候，看到了学校的主任，即使不在学校，他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我路过他身边，向他鞠了个躬，“老师好。”
他转过脸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因为对老师存在着敬畏之心，所以我还是早早撤离了现场。
欧聿带我去了不露天的溜冰场，我的技术不是特别好，只能简单地溜着走，不像欧聿一样能够华丽地转身。
也许是鞋子的原因让我产生了错觉，远远望去，他好像高了一截。
他并不像其他的男生一样耍帅，而是很安静地滑翔，鞋子在他脚下能轻松地驾驭，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你是孙猴子吗？踏着筋斗云。”
“为什么不说是七彩祥云，”他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长得已经是杀马特了，“where is the紫霞仙子。”
他这个样子好滑稽，周围的女生听到都捂起嘴偷笑了。现如今的欧聿，长得比以前更加迷人，以前清秀的轮廓现在变得刚毅，多了一分男子的气概。
有了欧聿的陪伴，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虽然他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很花心，但是他的人并不坏，而自己，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与其说是泥潭，还不如说是流沙。
欧聿 20:16:09
= =
柠c 20:17:33
为什么你第一句话永远都是= =
欧聿 20:20:47
好打
开电视调到湖南卫视
柠c 20:21:02
干嘛
欧聿 20:26:28
陪我看电视
柠c 20:27:40
你有那么无聊吗？
欧聿 20:30:19
我一个人看，没人跟我谈论剧情
柠c 20:31:34
我以为你上电视了
我打开电视，发现里面在热播一个电视剧《爱就宅一起》。于是，我的就多想了，难道这是一种变相表白吗？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虽然，他这段时间跟我走得很近，但是我也没有过其他的非分之想。只是觉得，能够看着他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可是，现在他又让我的心凌乱起来。
这是我想多了吧？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如果我误解了，那么以后他会不会不再理会我，我以后又该面对他。
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件事情，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勇敢点，自信一点，也许结局就会不同，但是，这重要吗？如果历史重演，我觉得我还是会坚持自己原来的选择。
而后，尹恬生日前，欧聿陪我逛了几条街，想买了闺蜜装作为尹恬的生日礼物。我发现他也是蛮挑剔，嫌这件太man，这件太淑女，那件颜色不好。
“我说你这是什么品位？我觉得你穿这件碎花比较适合我奶奶。”
“跟你买东西真是打击我的自信心。”
不过他的意见是中肯的，要是海学在，他肯定能最快速度帮我挑件最适合我的。为什么会想起他呢？是因为最近真的太少见面了吗？明明两个人就住得很近，但是永远都遇不到。
“作为一个文科生，我觉得我这样子很文艺。”
我愣了一下，文科生？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降临了，文科生，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你……选了文科吗？”我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仿佛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
“是啊，我找班主任改了志愿。”他的神情很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不妥的人是我。
“……你不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学理……”
“我想过了，我那么聪明，不应该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为了你以后的成功着想，我还是选文科了。”他笑着看我，这都是借口，却不知道他现在这句开玩笑的话让我很难受。
若他选了文科，那么我们就一定分不到同一个班了，也不能时不时偷望他一眼。心里好失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不知道我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他而选理科的吗？我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可是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但是他从来都不说。难道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谎言里吗？欺骗着自己，他是喜欢我的，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他不会只把我当做哥们。
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被抛弃了。我也不知道家里这电话响了多久，回过神来才去接。
“曹汐……”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多久没有听到了，听到这声音，心里更加难受了。
“你怎么打电话来。”
“明天是尹恬生日，我订好了活动，你们一起出来玩吧。”
“好。”
不久我便挂了电话，然后泪水忍不住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