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恩情画意浓》
情谊洒满榕城,樵夫一路贵人相助。
十八岁的陈玉香,虽然她只有在她娘舅家办的私塾里念了几年书,但她明理,重人情,对杨家人很是钦佩。接着她并对李可娥叙起往事来:
“阿姨,您家目前的情况,我问外公后也大致了解了一下,简单地说,之前您在外婆锅边店工作过,您知道吗?这家锅边店最早起源于我外公家的门面,因为外公外婆老了,就托付给我和母亲经营。
我从十二岁开始帮忙,在店里洗碗筷,直到十五岁那年,机缘巧合,您的大儿子杨景挑柴到我家店铺卖时,我们好似一见如故,很谈得来。当晚杨景哥无钱入旅馆,就在我锅边铺的后院的茅屋柴火间借住了一晚,之后杨景哥没有路费回闽北,在榕城滞留了几天,并修书向他父母求救,但由于信封上无邮票张贴,此书信迟迟未能投递成功。说起来真乃天意,本来无缘相认的,却被台江邮递员之女刘曼姐看到。杨景哥信封上字体秀气,吸引了刘曼姐的好奇,故她特意骑马,大街小巷寻找杨景哥的下落。后来我们三人觉得很投缘,并在她家马棚结拜金兰了。
我等各赠送22枚铜板给杨景哥做盘缠,谁知杨景哥写下欠条,改为22块大洋,令我们感动不已。并在去年初夏,他真的就特意来榕城兑现还清了22块大洋。杨哥如此重义气,讲信用,乃是我们一生的大哥!
今天你们杨家在省城如此困难,请恕我直言,我想把原本的22块大洋还给你们,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陈玉香临走时向杨家母子三人告辞时,从包包里拿出准备好了的22块大洋,一定要还杨景欠条上的钱,可李可娥推辞道:
“这是我儿子报答您的救命恩人的钱,不能收回。这也是你们少年时代,永远美好的一段友情见证,若干年后再回忆这段场景,那将是最美好的回忆,这份友情将伴随你们成长。在人生的路上将环环相扣,这就是人间烟火的过往。”
陈玉香也意识到杨家人重情重义,要是再说归还银元之事,反而显得低俗。陈玉香再次与杨柳拥抱告别……
李可娥为人处世之道,很是到位,虽然眼下贫穷,流落他乡,但仁义礼数还是周全的。
“陈姑娘,我们暂时不要用银子,至于我儿子怎么样报答你,都是应该的,也是他的心意,我们也很支持他的心意,支持他的做法。我如果违背了儿子的心意,我也会遗憾终生。至于你刚才说,过两天有空去看我儿子,这点我很开心。”
李可娥一想起儿子,眼睛就亮了。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切莫贪心利益间”。
“姐姐,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你见到我大哥,就要鼓励他坚强一点,跟他说妈妈、弟弟、妹妹过得很好,叫他别担心!”杨浩懂得真多,生怕哥哥一人在孤岛上胡思乱想。
陈玉香的到来,确实给三婶婆的木屋增添了不少欢笑声,也把孩子们纯洁的友谊更加巩固了。
杨柳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我去学堂的时候,路过外婆锅边店,前段时间都是大门紧锁的,这两天挂出‘本店转让’的牌子,不知是啥意思,难道宋佳音老板娘真的赌博输了?非要出售铺面来还债?”
想不到事有巧妙,人有千里缘。陈玉香此行住在外婆外公家,原因就是冲这家锅边店面而来。追溯到四年前,那年陈玉香十四岁,和母亲两人起早贪黑经营锅边糊店,也是在杨景桃柴火来省城贩卖时,到陈玉香的锅边店落脚的。过了个把月,此店转卖给了陈玉香家的一户远房亲戚,换牌“阿婆锅边店”,后陈玉香就随母亲去了南洋父亲身边做起了水产批发生意。
阿婆锅边店,老夫妇打理了四个年头,由于一天到晚忙忙碌碌,身体欠佳,又把店铺转卖给了刘曼女士,因为刘曼当时手头不宽裕,便向大姑宋佳音借了70块大洋。刘曼本人居住在千里之外,就委托大姑子前来店里打理,想不到大姑宋佳音染上了赌瘾,把家底输光了,赌馆逼债上门,宋佳音只好挂牌卖铺面了。
陈玉香接到外公的电报后,特意从海外赶来办理接管门面手续。这家门面以后将作为陈玉香出嫁的嫁妆。
陈玉香向李可娥说道:“今天我过来的原因,也是想跟阿姨商量一下,我想重新用七十块大洋把这家锅边店收购下来,一来物归我原主,二来是想让阿姨一家人重新经营起来,也可以维持生活,您们意下如何?看看怎样磋商?”
李可娥回答说:“非常谢谢陈姑娘的一片好意,这个心意我们杨家人永远铭记在心里。但是我们还是过好现在当下的日子吧!等我大儿子出狱了,我们一家还是返璞归真到乡下,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田园生活。”
李可娥之所以会拒绝陈玉香的好意,是有原因的。这个锅边店,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人情在里面。也就是说,这个门面的关系网很复杂。三婶婆告诉过李可娥,这家外婆锅边店,原先就是元宵节之前过来宁巷子闹事的大胡子祖上的。而陈玉香恰恰是大胡子潘达平的外孙女,她曾经在他办的私塾念过书。潘达平不是别人,正是陈玉香的舅舅!三次擂台,杨家人轮番上阵,和他交过手。
第一届,是杨柳朗读讲解赢了二块银元。
第二届,杨浩画像夺冠,赢了五块大洋。
第三届,李可娥打算盘夺魁,赢了十块大洋。
这段时间,他都在耿耿于怀,想趁机报复。李可娥想:“如果接管锅边糊馆的生意,还不知道明天要闹翻成怎样?这样一来,事情不好做,反而两家易发生矛盾。
如果今天杨家又再度涉入锅边糊店,又会引起大胡子的不满,或者说挑拨离间,造成矛盾重重,影响到儿子和陈玉香这段少年的美好的金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