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榕城无退路，擂台搏一搏》

    春雨绵绵春冷寒，擂台无情湿衣裳。

    今天正月初十，年味正浓，文人闲聊，炉火煮茶，富人家还在酒肉梦里不愁醒来，而穷苦的孩子已挑水满三缸了。

    杨浩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平凡，他将是杨家的转折点，因为大街那头，衙门设起擂台考场，正等着我杨家赴约。这不但是一场文化水平的赴约，也是关系到我杨家是否还能在省城立足的一场命运赴约!这就是十字路口的一场赌博!

    一大早，宁家巷子里沸沸扬扬，三角胡子带领着一伙私塾先生，在巷头巷尾高呼宣战，激发挑衅杨家上台征文，散布谣言：“杨家擅自开设塾馆，无才无学，坑蒙拐骗，误人子弟。所以，今日在衙公所广场摆擂台，比赛琴，棋，书，画，文笔，珠算。望左邻右舍一起去观比赛，见分晓!”

    临近晌午，正月春雨绵绵，夹着雪花飘舞，台江衙门广场，擂台搭好，张灯结彩，横幅对联高挂，各派文墨字体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飞龙走凤，各领风骚。

    主席台坐满了评委，评委都是女子学堂培训班的老师和教练。杨柳望去，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无形中给杨柳增加了自信，也给杨柳带来了足够的底气。

    主持单位是台江区公所，知府大人也躬逢其盛，参加开幕典礼，并发言：

    “台江区的父老乡亲们，今天搭台弘扬文化，育人、育心、育德、育行昭示。本衙门宣布比赛规则，惩罚分明，本市民私塾先生和外乡佬先生一视同仁。

    既然比赛考核，就不能作弊，弄虚作假，浑水摸鱼，因此，特邀请省城女子学堂学富五车的各位老师和教练当评委席，评出我台江区所有开办私塾馆的先生的真实知识水平。他们必须有真才实学，传授圣贤文章和书籍于弟子。此次比赛项目：琴，棋，书，画，文，珠算。比赛马上见分晓，考试合格的先生发编号证书，不及格者家中私塾将被取缔，查出违规者罚大洋五十块。

    站在台下待见考场的都是各路文人墨客，穿长衫套短袍，这种场面有一点吓人。都是老先生，老花镜戴起来，一副之乎者也的模样，文质彬彬。其中有资历的老先生轻裘肥马，显摆生活豪华。当然，不妨看得出列队里也有文人相轻，互怼排挤，带有必胜自信而来。彼此不服气，都希望看到取缔别人，保存自己。

    这场擂台——私塾文化比赛，也是台江区各家开塾馆的主人出资，共有五十六位先生。他们考一科输了罚款两块大洋，赢了得积分。而杨家是外乡人，特殊对待，赢一科奖励两块大洋，输一科没钱付，就罚爬桌底十圈，总之好像就是明摆着要出杨家人的丑。

    按母亲李可娥的意思，是怕丢不起这个脸，干脆不参加，直接退回老家闽北。但十岁的杨柳却翘嘴巴，不同意，坚决打赢脱贫战!

    杨柳霸气地跟母亲说道：“理由一，三口人眼下吃饭都没有，哪有钱买船票回家？娘，搏一搏!要爬就爬，要滚蛋再滚蛋!五十六个私塾先生，量他们也不是个个高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也有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出场，我杨家人岂能容得下这等奇耻大辱？

    理由二:知府大人表态了：“如果你杨家每项过关，本官就容许你们在榕城办私塾学堂。”

    杨柳与杨浩愿意上台去拼命，就是冲这句话。

    杨柳继续分析了一下：“理由三，妈妈，我过怕了闽北大山里永远翻不了身的生活。一年到晚，无论严寒酷暑，每天都是放牛、背柴的苦日子。

    而今天是改变命运的最佳机会，无论爬不爬桌底，都想在此一搏，决不留下终身后悔!”

    母亲听了女儿这么一番话，想起昨晚夫君的托梦，为了在省城立足，为了等大儿子一起回家。李可娥想:“不博怎么能赢？大不了我代孩子们受辱！“于是她也就鼓励、同意孩子们这样做。

    雨下着，没有后路可退了。因为杨柳的名字已经上了参赛表中，随时听候裁判员的叫唤：“擂台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杨家只能做好应战的准备，杨家母子三人在台下人群里很显眼，大冷天，衣着单薄地站在雨里。

    有一种眼神叫做坚不可摧，有一种精神叫做背水一战，有一种胆量叫初生牛犊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