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公堂阴沉沉，冤枉少年郎》

    初秋时节，早晨阳光明媚，午后阴阴沉沉，像是要下雨一样。如期开庭，八月二十七日申时，榕城知府衙门，对五月十二日发生在台江区驿站“盗马贼”一案，开庭审理。

    开庭审理：是指衙门于确定的日期，在当事人和其他诉讼参与人的参加下，依照法定的程序和形式，在公堂上对案件进行实体审理的诉讼活动。

    被告方聘请时任省城商务局辩护状师连蕊儿代理申诉。

    连蕊儿出示持有清朝官府颁发的职业执照，法律文书撰写人——“代书”之手。知府大人看后认可了。

    被告方出庭旁听者有：刘曼，杨柳，江上月。

    关于“盗马贼”一案，说难断案，也真难，是很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也容易了结。

    杨景在本年五月十二日早晨，台江区邮差员正要牵马出棚外送信件时，看见有个人脸上脏兮兮的，正在鬼鬼祟祟地吃马粮——玉米，他马上回办公室打电话到巡捕房，报警说：“发现盗马贼，赶快派大队人马过来！”

    于是，十几个巡捕房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不等杨景将另一只草鞋穿上，就已经把他五花大绑了。还把地上泡玉米的破坛子片拿起来作为证据。之后马上把杨景送往福州城外的平潭荒岛监狱里。等杨景清醒过来，已经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邮局人员在“卷宗”里陈述记载是：五月十二日早晨，我正要牵马出棚外送信件时，看见一人，脸上脏兮兮的，正在鬼鬼祟祟地吃马粮——玉米，于是我马上回办公室打电话到巡捕房，报警说：“发现盗马贼，赶快派大队人马过来围捕！”

    证据是：“有地上泡玉米的破坛子片为证据。”

    仅凭偷吃玉米，等于偷吃“马口粮”，就是致命的犯罪。

    审案时，按规定：原告、被告以及证人和有牵连的人等，都一律跪着听审。

    但本案原告不被要求下跪，他因公维护正义，只站在左边。而被告杨景跪在右边。

    到堂后先是低头伏跪，未经允许，不能随便抬头。按照大清律法审判程序的规定，先审原告，再审被告，其后询问证人。

    本案首先由原告站在公案左边的原告石上，按照法官的要求，将案原由和事实陈述清楚。

    然后拘唤被告，被告的位置，在公案右边的被告石上，法官将根据原告的控诉，讯问被告。如果被告不服，则询问证人。

    因本案不存在证人，那么就由原告与被告口头陈述事实。

    口供，主要指被告人的供词，在证据制度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古代法官对口供非常重视，审判程序围绕口供的取得进行，最终的判决也建立在口供的基础之上。因为口供作为古代“诉讼证据之王”的地位。

    知府大人问道：“被告人姓名，年龄，家住何方，如实招来，并陈述罪犯经过。”

    答：“本人姓杨，名景。出生于泰宁府杨家坊，15岁和家人流浪到谟武村砍柴为生。今年五月初七乘木排来福州卖柴火和香菇，卖来本钱后到海鲜市场批发了100斤虾油、100斤咸鱼干，当晚挑往台江码头，准备去木排上过夜。因为雨天赶路，到了码头哨卡，却被岗亭公职拦截，问我有没有商号。

    我是闽北人氏，口音不一，无法正面回答，便造成了他人的误解。随后又把我关押进了班房，还抢劫了我身上的17块大洋。五天后，我走出班房，身无分文，又大雨滂沱，才无意中走到马棚躲雨过夜。次日早，又是大雨倾盆，无法上街讨口饭吃。

    所以，邮政人员说我是盗马贼。原因经过就是这样，请大人明察！”

    当时，公堂上有人打抱不平说道：公平公正无廉洁，势力欺负老实人。

    知府大人一听本案牵扯到台江码头哨所，立即宣布：“今天公审到此段落，等事情查明再审。退堂！”

    衙门为什么要草草退堂？因上月杨家的杨浩写状书，状告的就是替大哥杨景打抱不平，要告台江岗亭哨所公职人员扣留了货物，并洗劫货主身上的银元，引发出了很多恶性循环的后果，所以才引起了杨家人极其地不满。

    后又有杨家小女杨柳背锅击鼓报案，强烈要求衙门找人。这事搞得满城风雨，市民纷纷指责“强食弱肉”，岗亭关卡公差欺负幼童。

    此事传出，知县大人一度下不了台，后来答应9岁的牧童杨柳帮她寻找出大哥，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现在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今天公堂上又因“盗马贼”一案，又牵扯到台江码头岗亭公职人员的利益。如同巨浪又把一批公职人员卷进这场“盗马贼”浪潮中。

    公差与“盗马贼”之间的瓜葛，由案中一起捆绑，衙门要去捋清楚这些复杂的关系，所以审判环节不能顺利进展，知府大人才叫“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