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杨家牧童卖牛羊》

    每个人长大后，都会回忆起童年的很多趣事，脸上都会洋溢着笑容。童年的故事说不完，童年的生活是一生的记忆，也值得一生去回忆。

    前面走着两只白羊，背后牵着一头黑色耕牛。这就是现在九岁杨柳的童年画面。当个牛倌羊倌，骑在牛背上，吹起牧童的短笛歌谣，也算是一种逍遥自在的童趣生活。

    同时还能替父母减轻负担，为家庭增加收入，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在乡下也算是个美好、最是童年浪漫了。

    那么，在清朝的谟武乡，大约上万人口，又有谁知道，在小杨柳六岁之前的故乡呢？她出生在泰宁府杨家坊，一个地地道道，真真切切的书香门第家庭。从她出生落地那天晚上开始，就被杨家上千族人叫喊“小公主”。

    童年时光若倒流，依然还你梦竹林。

    她也是小公主的命，上有两个哥哥，二哥叫杨浩，三岁，大哥杨景，那年九岁，刚好是杨柳今年的岁数。

    那年爷爷杨明华任泰宁县县长，经常骑马回家，奶奶叶金枝被称为“杨太太”。父亲杨森基为家族私塾先生，母亲李可娥掌管杨家内务。

    杨家坊杨氏宗亲，很多人从事过在外地任职的州府官员。杨家在当时的泰宁县十里八乡，是家喻户晓的名门望族，交友串门都往杨家坊走。别村有女孩子家，都愿意把丫头嫁到杨家坊来。

    能够为杨家坊后生谈婚论嫁，是每一个媒婆觉得光荣的事。

    所以这一带的媒婆，个个都练得油嘴滑舌，生意肯定也兴隆，哪个媒婆都不会闲着。她们的左口袋是鼓鼓的银子，右边口袋是未婚男女的花名册，这就是当地媒婆的生涯和名气。

    杨柳住家豪华，吃穿不愁。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后院可以爬假山滚打，竹林穿梭，笑声不息，池塘鲤鱼翻肚翩翩，朵朵荷花对月羞色，拱桥下的小伙伴们在戏水，凉亭上水果满盘，乘夜色赏月，即兴唱着歌谣………

    这就是杨柳儿时最优雅的环境。

    今非昔比了，杨柳本人没变，可她的生活环境发生质的变化，她的生活条件变得一塌糊涂，皆因她的亲人遭到了迫害。这些都是改变她命运的因素，所以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子，从一个小公主转变成现在的一个小羊官。

    每天她早出晚归，日晒雨淋，放牛赶羊。这种艰辛的日子，本来不是她这个年龄所为的。

    她不但体质上辛苦，感到更累的是心里。因为她时常想起大哥，大哥杨景一个月不见了。也不知大哥现在何处。为了寻找大哥，妈妈还要卖掉她心爱的一头牛和两只羊，那晚她哭了整晚。要知道，现在杨柳只有与牛羊做伴，才能感到一丝丝的高兴和乐趣。现在妈妈要把她的牛羊卖掉，那就等于把她的乐趣也卖掉了，怎能不叫九岁的杨柳伤心流泪啊！？

    天亮了，她擦干眼泪，前面赶着两只羊，背后牵着一头大水牛下山了。一路上她走走停停，想起找大哥，她的脚步快了些，想起牛羊是心爱的伙伴，她脚步又缓慢了。就是在这样极其矛盾中走完了七八里山路。

    今朝是谟武乡圩日，香菇厂的人都来镇上置办日用品了。许桃开也来了，她路过街口，好奇地问杨柳为什么卖牛羊？

    “妈妈说潘叔叔赶去江西赣州舅公家报信，希望通过舅公监狱长的职位打听哥哥的下落。可是十来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妈妈决定亲自进省城，所以要卖牛羊做盘缠。”这些话听了很扎心，也很无奈。因为这些话不应该是从一个9岁儿童嘴巴里说出来的。9岁的儿童本应该是快乐天真开心的。而在杨柳的话语中听到一丝丝的感伤，和那样的愁肠百结。

    家徒四壁寒，街头见牛羊。

    本村大人过来问价钱了：“小丫头，上个月你家卖山林，今天又卖耕牛又卖羊，为什么？”

    杨柳红着脸回答：“卖钱找大哥！”

    旁边有个乡民不怀好意的说道：“一个砍柴樵夫，他的身价不值钱了，还去找来干什么？”

    杨柳听到更伤心，她只会哭。

    许桃开听了，怒了，大声反驳道：“杨大哥为什么身价不值钱？山林是他挣来的，牛羊是他购置的，你有这个身价吗？你讲的是人话吗？”让人听到灰溜溜的跑了。

    乡下人过来问价格，又嫌牛羊太贵，买不起。

    到圩尾了，大街上赶集人明显少了。

    这时，只有一位肉桩上的屠夫，挺着大肚子，嘴巴里插着一根牙签，慢悠悠走过来，他牵走了，这个价格明显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