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杨景没有收到娘舅家的礼物》

    阿舅李可梦在大厅对杨景说的话，其实大家都听到了，包括家里的丫鬟。大家也知道啊，这明明是在刁难外孙。聪明的杨浩听到阿舅说要哥哥挑完几缸水才能回家，想帮助哥哥解围，于是对着外公问道：

    “阿公，我们挑完水还有渡河的船只吗？妈妈吩咐我们得早点回家，晚了怕艄公泊船上岸过年去了。”

    外公李仕峰听到这话，心里暗自欢喜，外孙子才九岁，年纪小小的挺有智慧，还会帮他哥哥解围，说话一套一套的，还话中有话喔！

    外公答道：“也是，太迟了赶不上渡船了，下了船还得走十几里山路，妈妈还在家等着你们。那杨景就先去挑上几担水吧，杨浩和杨柳先到厨房去吃些便饭好赶路。”

    杨景到水巷头担水，向码头船上的艄公打了招呼后，赶紧挑上几担水，向外公、外婆辞别。

    兄妹仨人从达弄港上了渡船，艄公开玩笑的问道：“今天你们这些小孩子的红包肯定很多，因为你外公外婆阿舅是这个村庄的大户。另外还有你们俩个舅母，七大姑八大姨这些红包收集起来，是我们穷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杨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先笑了一下。

    艄公也是很健谈的人，他透露了一件这样的事情，让杨景听了不敢相信。

    艄公笑眯眯的，又感到有些许成就地讲述道：“杨景，你阿公和阿舅为人非常好，早上头你外公就已经送饼，送一只鸡给我过年了，说是我一年在码头，都会看好和照顾他家的几条商船。刚刚起先你阿舅李可梦货船靠岸时又送木鱼，又送虾油给我过年，另外又叫林管家提了两条海鱼给我，两条鱼足足有10斤，说是我老母亲喜欢吃的。我的母亲经常去跟你外婆一起打牌。好好好船只靠岸了，你们三兄妹慢慢走，明年见。”

    外婆准备好的一个包袱叫九岁的杨浩背着，十五岁的杨景背着六岁的妹妹乘渡轮下船了。

    妈妈在哪，家就在哪。现在兄妹三人一心就想着赶快回到妈妈身边。虽然回家是山路陡峭，但对杨景，杨浩俩兄弟来说，天天在砍柴担柴，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几个月了，脚劲也踏实了。倒是六岁的杨柳，走平路还跟得上，但多数是遇到上坡，又是石台阶小道，还有一段树林路。冬季高山树林下的泥路还是很滑的，妹妹还是要大哥背着走安全些。

    一到家，杨柳从大哥背上下来，马上高兴地从口袋里拿出外公外婆家长辈们给的红包炫耀，向妈妈汇报情况。

    做为母亲的李可娥，当然也急需想了解一下孩子们在外公外婆面前的表现。于是，就把女儿揽入怀里问道：

    “宝贝，外公外婆对你们好不好，爱不爱你们吖？”

    杨柳有些负气地回应母亲道：“妈妈呀，外婆，外公，阿舅，舅妈对我和二哥还好，可是对大哥不好！”

    李可娥听后吃了一惊，赶忙目视着女儿的眼睛，认真地追问道：

    “杨柳，给妈妈说清楚些，外公一家怎么对你大哥不好，亏待在哪些方面啊？”

    小杨柳眼眸里湿湿的，说道：“妈妈，大哥没有领到外公家半个压岁钱，阿舅还叫大哥把厨房几口缸子的水担满，也没有叫大哥吃午饭，就赶着叫我们上渡船了。”

    母亲听到女儿这么一说，好像预感到什么东西，心头一紧，起身去解杨浩背来的包袱，当她打开包袱时，里面有几个红包，杨浩告诉妈妈： “这几个压岁钱是外公外婆给我的，没有说大哥有份。”

    李可娥边听杨浩说话，边从包袱里取出一套一套的衣服与裤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草堂屋子的长板凳上。摆放好时，里面只有三套，全是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唯独少了适合杨景尺寸的衣服，鞋子也不见。 此时，站在孩子们面前，李可娥作为一位母亲，叫她怎样面对大儿子杨景？

    另外一个身份是，身为女儿的她，怎样来解释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大外孙子的偏心？！你们做外公外婆的不给杨景压岁钱也就算了，帮你们担水，也不吱一声叫吃餐便饭？还要背着妹妹赶路的啊！我们母子四人落难在大山里，杨景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他为了这个家，辛苦了半年，以砍柴买米，养活四口人，是没有剩余的钱制衣服过新年穿的。可是你们做为外公外婆，是那么富有，难道大过年的，就光为我和杨浩，杨柳制上一套衣服裤子鞋子，而单单就看轻大外孙一个人？父母家里有染布房，又开布行，所剩下的布头布尾也够拼接出一套衣裳，送给杨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