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关于傅子衿的过去
“你要怎么报复我，都无所谓。”
他低头凑在卡伦耳侧，嗓音狠戾地好似能将人活活撕碎：“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不介意去里面蹲几年。你最好记清楚，我说到做到。”
卡伦此刻意识昏迷，闻言忙不迭点头，话都说不出口。
孟悠然买好鸡蛋，刚好路过巷口，听见里面传来怪异的声音，出于好奇，便上前看了眼。
走近后，傻傻愣住。
“傅，傅子衿？”她呆呆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背影。
傅子衿身子一僵，有些慌乱地从衣服口袋里找出湿巾，将手上的污秽擦拭干净，随后起身，若无其事地朝孟悠然走去。
“东西买好了？”他看了眼孟悠然手里的小袋鸡蛋，笑道：“我们回去吧。”
孟悠然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傅子衿眸光深邃，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
他身子挡住卡伦，不想让她看见。
或许是出于某种心理，不想让她觉得，他像个流氓混混一样，只会打架。
别说孟悠然，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傅子衿低下头，苦笑起来。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双干净小巧的白色毛绒靴。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一双手把他脖子往下带，肩膀被人紧紧抱住。
“傅子衿，你又被人欺负了，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知道。”孟悠然额头抵着他肩膀。
她嗓音软糯，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傅子衿身形一顿，好像一间狭窄黑暗的幽闭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道门，门被人打开，暖风花香纷纷朝他扑来。
他清楚的感受到，此刻，他是被人在乎着的。
傅子衿手缓缓抬起，想要将怀里的女孩抱住，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可当要触到她脑袋时，脑海里忽然出现孟母的脸，他喉结滚动，极其克制的将手缓缓放下。
傅子衿垂眸看着面前女孩头顶的发旋，嗓音温柔：“对不起，下次一定告诉你。”
……
两人回到家，对方才的事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吃完饭后，傅子衿收了碗进厨房洗。
孟悠然正要起身跟上去，被老太太叫住。
她把暖炉往孟悠然身旁挪了点：“小然这么漂亮，在学校一定有很多小伙子喜欢你吧？”
正喝水的孟悠然被外婆突如其来的问题呛了一下，随后摇摇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清楚，应该没多少吧。”
说完后，突然想到傅子衿，孟悠然又道：“子衿才是有很多人喜欢，小时候他可受欢迎了，男生女生都喜欢跟他玩，他朋友是最多的。”
老太太望向厨房，低着头无声叹气：“这三年还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朋友。”
孟悠然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外婆，您能跟我说说，你和子衿是怎么认识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老太太突然笑了起来：“说来有趣，子衿这个外孙还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孟悠然有些惊讶。
老太太点点头，浑浊的双眼望着门口。
“我这老太婆命里带丧，老伴在结婚的第二年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跟我作伴。熬呀熬，熬到女儿出嫁了，可是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有一次还进了急诊室……”
老太太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讲自己的经历，反而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老旧的故事。
“后来，两个人闹离婚，要争孩子的抚养权。我们花光所有积蓄，把官司打赢了。没过多久，我女儿却因病去世了。又留下一个七岁的小外孙跟我作伴，我以为苦日子已经过了，可以守着他长大成人，却没想到在他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出了车祸，也走了。”
孟悠然听了这话，神情呆滞。
“外婆……”
她眼睛酸涩，握住老太太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
老太太粗糙的手掌反握住女孩细嫩的小手，事情已经过去四年多，再提起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伤心了。
老太太抿唇朝孟悠然笑，反安慰她。
“在外孙去世的第二年，我就捡到了子衿。”
她双眸微亮，陷入回忆。
那是一个除夕夜，大街小巷无处不热闹。
老太太把年前进的货通通拉到街上卖，烟花爆竹在平常难卖出去，可每逢这个时候，人们都是抢着买。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货就卖完了。
老太太心里高兴，收拾好摆摊的东西回家，心里想着明天进货的时候再多进一些。
她边走边想，经过一家超市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嬉笑声、起哄声，听上去很不友好。
老太太拖着笨重的步伐，走到超市背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噔时傻愣在原地。
五六个十几岁的男生，把一个男孩团团围住，又踢又骂，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从缝隙中，老太太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孩，很白很瘦，怀里好像护着什么东西。
老太太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一边厉声吼，一边上前将他们扯开。
可顽皮的男孩只觉得一个突如其来的老太婆碍了他们手脚，挥手将她一屁股推到在地。
接着，又继续回头，熟练地挥拳往男孩身上打。
“傅子衿他没还手吗？”孟悠然眉头紧皱。
老太太笑了下：“还啊，怎么没还，把别人脸都抠烂了。”
一群男生朝着地上的男孩拳打脚踢。
其中光头男生骂道：“还敢跟老子抢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老太太记得，当时傅子衿的眼格外狠戾。
另外一个男生应和，邪邪的笑：“我现在就撒泡尿，让他照镜子。”
光头男皱眉：“别尿到老子游戏机了！撒他脸上！”
男生正要脱裤子，地上的傅子衿猛地起身，出拳将他挥倒在地。
又一脚将光头男生踢倒，坐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脖子。
光头男孩想反抗，伸手要抠他眼珠，但距离不够，只好狠狠他下巴抠掉了一块皮。
傅子衿腾出一只手，朝他脸上抓。
他死死瞪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