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理他们
“真是个丧门星,一回来就惹得家宅不宁。”叶宏抱怨着。
叶婉婉放下碗筷,叹了口气“爸,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们要对我这样。”
“回来看您不行,不回来也不行,那要我怎样。”
“你别怪你爸,他就这么个臭脾气。”毛阿莲一脸委屈的样子安慰着叶婉婉。
“毛阿姨,弟弟的病,厉家一直照顾着,病情算得上稳定,你们一直娇养着,会惯坏他的。”
“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弟弟,自己过不上好日子也不想让你弟过好日子。”叶南昌提高了音调对叶婉婉喊着。
“我嫉妒他?我嫉妒他一出生就一身病?真是搞笑。”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叶婉婉的脸上,她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脸瞬间有种灼烧般的刺痛。
她捂着被叶南昌打过的脸,声音变得哽咽“爸,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叶南昌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坐在凳子上,看向窗外,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起一根烟。
“你怎么能动手呢,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打孩子呢。”
毛阿莲被叶南昌的举动吓得怔住在原地,她从没见过叶南昌动手打人。
叶南昌出事以后,整个人变得非常消极,窝在家里一个月,抽烟酗酒,十分颓废,就连脾气也变得非常暴躁。
好在有老村长的劝说,他才慢慢的从消极中走了出来,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对毛阿莲母子还是挺不错的。
毛阿莲也是真爱叶南昌,叶婉婉本以为叶南昌出事,毛阿莲会带着孩子离开他,但是她并没有,对叶南昌精心照顾,那会家里的支出,全是靠叶婉婉一个人承担。
后来叶南昌逐渐接受了自己残了一边胳膊的事实,在村子里跟着村长做起了小本买卖,收益还算可观,叶婉婉肩上的担子也没有那么沉了。
但是毛阿莲一直哄着叶南昌叫叶婉婉每个月都给家里打钱,说是女孩子留不下钱的帮她攒着。
好在叶婉婉在工作上足够努力,即使她每个月往家里打钱,自己也能在南城买个小房子。
她安慰自己,这个钱就是孝敬爸爸的,自己也算尽到责任了,至于这个钱是不是被毛阿莲自己扣下,她也不想去管。
毛阿莲见叶婉婉还捂着脸,就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袋,递给她。
叶婉婉伸手接过冰袋,眼睛猩红,含着泪水,她努力地不让眼泪留下来。
“你们是长辈,我不能忤逆,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女儿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可了吧。”叶婉婉带着哭腔哽咽地说着。
“怎么,你作为女儿,不应该赡养父母吗?”叶南昌厉声喝斥。
“父母?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您又照顾我多少?”
“要不是厉爷爷好心接我到城里读书,我恐怕不到成年就叫你们送去打工养活你们一家子了吧。”
叶婉婉抬高了声调,眼里的泪水反射着细碎的光,一手扶着脸上的冰袋,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叶南昌这么歇斯底里的争吵,她什么都知道,叶南昌像是被看透了心思,变得有些急躁。
“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些年我们对你不比你弟弟差啊。”
毛阿莲站在一边,委屈的样子,好像是全世界都欺负了她一样,这副面孔,真是我见犹怜。
叶婉婉颤抖着身子,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她没有哭出声音,歪着头,看向站在叶南昌身边的毛阿莲,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姨您是最想让我出去挣钱,然后凭着这张脸嫁个有钱人,好给弟弟看看病吧。”
毛阿莲一下子怔住,这话她以前和叶南昌说过,难道被她听到了?
毛阿莲脸上一僵,尴尬的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
“您真会说笑,三言两语就成了我的不是,您想没想过,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叶婉婉,你别太得寸进尺。”
叶宏打住了叶婉婉的话,自己的母亲被人构陷,他能不着急吗。
“好,你们是一家子,互相帮衬,我这就走。”
叶婉婉放下手中的冰袋,转身走向客厅,拿起自己的包之后就出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乡下的好处是,只要是晴天,就能抬头看见繁星点点。
“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好想你。”
叶婉婉拎着包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思念着过世的妈妈,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委屈,更不会像刚刚那样被他们欺负。
要不是明天要去给妈妈上坟,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此刻的叶婉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没有爸爸妈妈的疼爱。
她来到村子里的小桥旁,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坐下。
周围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周围只有一处酒店,酒店的前台还亮着灯,其他房间也都关了灯。
乡下的人都休息的很早,快捷酒店平常也没有什么生意,只是店老板不差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偶尔有领导下乡检查,都会住那个便捷酒店。
叶婉婉环顾了一下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她和路灯照耀的她的影子。
悲伤像一股汹涌的潮水,突然涌上她的眼眶,淹没了她的瞳孔,让她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和这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流出,她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以往那个处处得体,温柔可人的她在这一刻变得弱小无助,脑海中尽是和妈妈在一起的场景。
她大声沙哑地嘶喊着,把这十几年以来地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那不受控制的哭喊。
她不可控制地大哭着,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泪水不断涌出,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叶婉婉埋着头,原本眼前的昏暗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光线突然暗了许多。
她睁开眼,一双皮鞋映入眼帘,缓缓抬头,竟是厉君泽。
“你怎么了?”厉君泽低声询问。
“我没事。”
叶婉婉抹干眼泪,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哭过的痕迹。
“没事你坐着在哭,吵的我睡不着觉。”
呵呵,原来是吵到他睡觉,叶婉婉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哭声有那么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给我听听。”
叶婉婉低着头,没有说话,眼里的泪水还在一直地流。
“别哭了,又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吧。”
厉君泽知道叶南昌是什么样子,跟她结婚三年,也时常听她提起过。
说着,厉君泽蹲下将叶婉婉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不理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