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选择
为什么十二楼病房的护工老是更换呢？
因为她们尝到了甜头，赚了大笔钱，但这毕竟是吃人血馒头，所以赚到了就赶紧走了。
为什么那个瘦弱的男人来到十二楼，就不言而喻了。
而那个婴儿的出现，正是如此。
那个死婴，它没出生就死了，跟母体还连着脐带，而脐带的另一端，正是十二楼病房昏迷的病人。
死婴因为怨气生成了诡异，本身要变成这样，就说明它的死不是正常死亡，绝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谁会千方百计谋杀一个婴儿呢？
当然是因为这个婴儿见不得光。
比如，孩子的父亲。
“小红在哪？”
院长气急败坏。
顾雨的猜测都是建立在小红的故事上，院长是绝不允许有人抹黑医院的。
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医院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小红当面对质。
“院长……”
“怎么，我问你，小红呢？”
“从来就没有小红，那不过是我编出来的。”
什么！
院长瞪大了眼睛，随即而来的，是他的震怒。
比起小红的故事，顾雨编出这样的故事，更让他难以忍受，他简直不敢相信顾雨竟然这样做。
“你疯了！医院对不起你吗？你要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抹黑医院！”
气死他了，早知道不该给她机会，直接赶出医院，送到警察局就是了，她不配！
看院长吹胡子瞪眼，冷柔笑了笑，宽慰院长，
“院长，你别急，顾雨的话还没说完，你听她解释。”
还没说完？
院长显然不想听。
“我不想听，你闭嘴，现在你就给我滚！”
面对院长的咆哮，顾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院长，虽然小红是假的，但十二楼病房发生的一切，却都是真的。”
没有小红怀孕，没有流产，但是十二楼的交易，却是真实存在的。
“你有什么证据！”
他医院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有。”
虽然男人死了，中年妇女也死了，护工也走了，但是……
“既然有交易，那就存在双方，能变成交易，就说明这是一条成熟的路线，那说明这个交易下的顾客并不在少数。”
她的话，成功让院长心惊肉跳。
顾雨让婴儿帮忙，是通过婴儿敏锐的嗅觉，查询到相关涉案人员。
虽然瘦弱的男人已经死了，中年妇女也死了。
但，涉案人员绝不止一人。
在医院的罪犯远不止那一个。
顾雨知道诡婴可以办到，可以分辨出每个曾经接近过十二楼病人的那些男人是谁。
只要来过十二楼，就难免会沾上恶果。
诡婴顺着这个恶果，就能发现。
所以毁灭了男人这个证据，还有千千万万个证据，怪谈低估了人性，也低估了人类思想的跳跃性。
遵守规则，打破思维禁锢，这不正是祂教会人类的道理吗？
“院长，这是相关涉案病人的名单。”
冷柔将名单递给了院长。
看着那常常的名单，院长顿觉头疼。
“院长，有些事是经不起细察的，只要交给警察一审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要的任何证据，都能出来。”
院长拿着名单的手有些抖……
而他也看到了名单中，有被顾雨杀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他让她们找证据，她们却去追查十二楼病房的事。
“院长，现在病人家属就在门外……”
院长：……
他将名单放在了桌面上，神色颓废，感觉自己快疯了，这个信息实在是让他没办法消化。
“你们……先等下，冷柔你留下来。”
冷柔跟顾雨看了看，于是顾雨离开了院长室，来到门外等待。
好一会，冷柔从院长室出来，把门外的那些家属叫了进去。
冷柔则也跟着留在了门外。
“你俩……”
惠文看了看，举手，
“需要我留出空间给你们商量一下吗？”
两人点头，于是惠文识趣的走到走廊另一端去。
而冷柔的神色却并未轻松。
“现在我们有个选择。”
冷柔把院长的话原封不动的给顾雨说了。
院长决定不再追究顾雨将人推下楼这件事了，同时宣布她们这组的胜利，直接由冷柔接任。
但……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
代价就是，她们必须对十二楼的真相守口如瓶。
院长说，
“这关系到医院百年的声誉，一旦这件事被传出去，医院将彻底的完蛋，我不想看到医院被毁。”
同时，他还说，
“你就不能站在受害者家属这一面想想吗？受害者她们没有意识，她们并不知道自己被人侵犯了，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家人也不知道她们的遭遇。”
所以……
“明明一个谎言，就能让她们都过得幸福，为什么非要拆穿？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没有这次灾难，彼此都幸福，不好吗？”
反正没人知道，没人在意，况且那些植物人她们这辈子能不能苏醒过来都是问题，何必呢？
大家维持表面的幸福，不好吗？
“你怎么想？”
冷柔自然是很讨厌院长这副说辞。
难道植物人的意志就能被抹灭吗？
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牺牲受害者的权益，让受害者家属蒙在鼓里，就为了成全你自己。
多虚伪，多恶心啊，多自私自利。
为什么不问受害者的意见？
她们不能说话，所以就可以随便抹灭她们的意志，就可以捂紧她们的嘴，让她们封口一辈子吗？
但……
这是院长提出来的条件。
让她们选择。
她们要获得胜利，要保全自己阵营的人，就得选择牺牲十二楼的病人。
反正对冷柔她们而言，这一切都是怪谈，怪谈里的人又不是人类，她们何必在意？
当两者利益冲突，尤其是你成全了别人，你的命就保不住了，那你还能做到保全别人？
相信大部分人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这不是自私，这是不得已。
人的善意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而不是没有底线的。
但冷柔仍然觉得不爽。
因为她们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选择，看似有两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选项。
看似民主，不过是披着民主外衣壳子的专政而已。
“你觉得呢？”
顾雨反问。
她不觉得冷柔是这种乖乖被选择的人。
“嘿，还是你懂我，你没意见吧？”
顾雨则举双手赞同。
就像规则怪谈一直在告诉她们的道理。
思维不能被定住，不能墨守成规。
院长确实是叫她们选择，她们必须从两种选一，但并不能说，她们达到目的之后，不能反悔。
等阵营赢了，冷柔成了医院主任，怎么说，还不是一句话的问题？
跟坏人还讲什么诚信啊。
所以，做人不能太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