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意外明悟
巨灵门，崇灵殿……
“掌门师伯，耀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说话的是李灵。
此时此刻，除了小白外，留在神州的巨灵门所有成员都在崇灵殿内，相比三月前，所有人的实力都飙升了好大一截。
尘心、尘缘的分身和戊贵全都从合体期晋级到了洞虚期，戊能顺利晋级合体期，戊隆分神期，童猛出窍期，李灵元婴期。
之所以戊隆李灵师徒全都比戊能童猛师徒低一个境界，是因为当初小白带巨灵秘境回巨灵门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好在外游历。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两人非但修为比戊能童猛齐齐低了一个境界，连拿到手的仙器都是其他人挑剩下来的，好不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两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当初外出游历是他们自己安排的，并没有人强迫他们，另一方面，虽说是大家挑剩下来的，可天地良心，这剩下来的两件仙器还是很不错的。
戊隆的金刚甲，顾名思义，偏重防守，一旦施展开来，一般上仙都不一定能攻得破。
至于李灵，则是拿到了云光镜。
云光镜，最大的作用是幻化。借助云光镜，李灵可以变成任何想要的样子。当然，这种幻化仅仅只是针对外形而言，在修为方面，云光镜是无法模拟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连修为都能模拟，这云光镜就不是仙器了，而是神器。
李灵生性活泼，爱玩，云光镜的幻化能力可谓正对他胃口，所以，虽然在攻防两端没什么建树，虽然是别人挑剩下来的，可得到这样一件宝贝，李灵还是很开心的。
“他说午时前会到的，应该快了。”
戊贵点了点头道。
“师叔祖，耀子现在大概什么实力？之前，你们说耀子在南荒墨血洞曾硬扛贪狼上仙期修为的投影，如今，耀子又得到了帝释天的传承，那岂不是比上仙还要厉害？”
李灵转头看向尘心道。
尘心尘缘，说话的从来都是尘心，所以，李灵问尘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不过，此时此刻在巨灵门的尘心和尘缘仅仅只是分身，真正的尘心尘缘在与小白一起从鬼界返回神州南荒骨堆之后，已然重返仙界。
李灵不问还好，这一问，尘心顿时吹胡子瞪眼道：
“臭小子，一点都不懂规矩，耀子现在是你叫的吗？他好歹也是祖师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我们两个的小师弟，按理，你得叫一声小师叔祖。”
“呃……”
李灵一听，瞬间懵逼。
现场众人的神情，也是一个个的精彩。
是啊，巨神都直接宣布收小白为关门弟子了，这辈分要怎么算？
“尘心师兄，辈分的事情，我看大家还是各论各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声音。
“耀子！”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
崇灵殿门口，一个身影，不是小白又能是谁？
“这可不行，辈分就是辈分，怎能乱？”
尘心很是执拗地摇头道。
也难怪尘心坚持，如果小白跟童猛李灵平辈相称的话，那置他和尘缘这两个师兄为何地？
更何况，如果真要各论各的，戊贵、戊能和戊隆比小白还大一辈呢，
到时候，小白这边才叫他们两个二师兄三师兄，
一回头，又叫戊贵他们师父和师叔，这让他们两个情何以堪？
所以，各论各，绝对不行。
“呃……”
小白看了看尘心尘缘，又看了看戊贵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这辈分上涨的速度，跟实力提升的速度有得一拼啊！
不过，貌似这么一来，他就不是土窑了，而是尘耀了，嗯，似乎好听了不少。
“这样吧，大家都在的时候，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辈分不能乱。如果是私底下，你们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尘缘开口了。
老头子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可真要开口，还是有分量的。
尘心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反对。
戊贵一众见状，脸上尴尬之色稍缓。
“行，那就按尘缘师兄说的办。”
小白也赶紧道。
辈分风波，总算是过了。
“小师弟，路上可还顺利？”
尘缘继续道。
“还行，只是在半路遇到古风机、韩铁衣和赤飚怒的联手埋伏。”
小白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什么？”
众人听罢，尽皆大惊，尤其是尘心和尘缘，别人不知道古风机、韩铁衣和赤飚怒的厉害，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三人，可不是一般的大乘期高手，不，现在应该是渡劫期高手了，而且，他们每一个都有后台有靠山，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如果他们三人联手，怕是都可以硬扛上仙期高手了。
“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以他们的身份，居然还联手埋伏你！”
短暂沉默，尘心率先道。
“也不奇怪，小师弟身上的传承确实太过诱人，再说了，如今，无论实力和身份，小师弟都已非比寻常，估计是他们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下，所以就联手埋伏了。”
尘缘缓缓道。
“倒也是……”尘心无奈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小白道，“有没有吃亏？”
尘缘和戊贵他们也是一脸关切地看向小白。
小白心里一热，还是家里人好啊！
“吃亏的是他们。”
微微一笑，小白道。
“啊……”
众人一愣。
小白也不多说什么，心念一动，开天斧、傀儡兽、乾坤鼎和赭鞭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之所以没有拿出太极图、阴阳山和金雷竹，是因为太极图和阴阳山已经直接化为阴阳二气融入本源锁的中千世界，金雷竹则是在中千世界中生长，至于那两个微尘世界，也根本没必要说，因为它们也已经变成了中千世界的一部分。
然而，即便如此，震撼也已经很大了。
“嘶……”
尘心尘缘见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戊贵他们或许还不太清楚这些东西的厉害，可他们两个却太清楚了。
开天斧，古家的宝贝，虽然仅仅只是仿品，其威力却完全不弱于戊贵手中的戮仙戟和童猛手中的巨阙剑。
傀儡兽，韩家的宝贝，足足五头，每一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他们感到心悸，估计最少最少也是那种媲美大乘期的存在（刚刚丢本源锁里被阿火改造了一下，升级了）。
乾坤鼎和赭鞭，那就更不用说了，都是炎帝当初飞升仙界前留在神州的宝贝。
据说，乾坤鼎可熔炼万物，而赭鞭，则是能够媲美幻晶星云索的大杀器，全力催动之下，一鞭就可以毁掉一个小世界。
不过，在赭鞭上，炎帝却是动了点小心思，非炎帝血脉，是没有办法催动的，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赭鞭就是鸡肋般的存在，可这，却并不影响它的赫赫威名。
“小师弟，你还真打劫了他们三个呀！”
尘心率先回过神来道。
“呵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小白微微一笑。
“这三个家伙的底蕴，远比我们巨灵门深厚，以后怕是会有些麻烦。”
尘缘皱了皱眉头道。
“师叔祖，我觉的耀子做得对，就应该狠狠敲诈他们一顿，难不成，只许他们欺负耀子，耀子还不能还手？”
尘缘话音刚落，李灵忍不住道。
“这三家的底蕴，不是你能想象的。炎帝还好，当初你们祖师是他麾下四杰之一，说起来，与我们巨灵门还是有些渊源的。可古家和韩家不一样，他们与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他们的老祖据说已经粉碎虚空，走出三界，去了更高更远的世界。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没在自己家里留下点什么庇护后人？”
尘缘摇了摇头道。
“这么说，耀子被欺负了还不能……”
李灵不服气，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尘心却冷冷打断道：
“哼，我们两个都在呢，这耀子长耀子短的，是你这臭小子能叫的吗？”
“我……”
李灵一听，差点没当场被噎死。
众人脸上，也是个顶个的精彩。
“哼，你们也不要绕不过弯，哪怕没有祖师收耀子做关门弟子这一桩，我们修真界也是讲究达者为尊的。耀子的实力摆在那里，搞不好哪天，我们两个老家伙都要称呼他一声前辈呢，让他做你们长辈，难不成还辱没了你们？”
尘心扫了一眼众人，冷哼道。
“是是是，师叔（祖）教训的是！”
戊贵五人赶紧道。
“两位师兄，古家、韩家和赤帝的事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反正现在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都已经是整个神州的焦点了，躲是肯定躲不了了的，既然如此，坦然面对就是，也不多他们几个不是？”
小白见状，也赶紧把话题转移了回来。
“好，不愧是师父看中的人，大气！”
小白这话一说，尘心顿时叫好。
尘缘虽然没有说话，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可小白的说法。
至于戊贵五人，则是暗暗对小白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小师弟，话虽如此，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你刚刚也说了，你现在是整个神州的焦点，其实准确地说，还不止如此，你应该是整个三界的焦点，你应该很清楚帝释天传承的份量……”
尘心道。
小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尘心所说，绝非危言耸听，不过，他倒真没有太过担心。
他的修炼已经完全超越了神州修真体系，他的实力也完全超越了神州天花板，而因为神州巨变所导致的限制，现在各方能降临神州的力量根本不会超过神州修真体系的天花板，
所以，就目前而言，只要他人还在神州，都是安全的。
甚至于，更进一步来说，他还希望找他麻烦的人越多越好，因为，他拥有大度化术。
不过，尘心接下来的话，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仙界，现在很复杂。我们本体传来消息说，不久前，大天帝与六部天帝几乎都要直接撕破脸了，目前这个局面，可谓大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不过，大概率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尘心道。
“噢……”
小白看向尘心。
“神州巨变，其实是天庭多方力量博弈后的一个妥协性结果。”
“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权力更替问题。帝释天在的时候，天庭的决策层是由大天帝与风、火、雷、水、器、工六部天帝联合构成的，这种情形有点类似宗门里的长老团。而现任大天帝却撇开原六部，另设刑、战两部，这等于是直接架空了原六部，自然会招致原六部的反对。至于不久前的神州巨变，放开神州修真境界提升限制的决定，其实是大天帝主导的一次试探，他这一手，说穿了，就是要彻底抹杀帝释天留下来的印记。不过，大天帝显然是低估了风、火、雷、水、器、工六部天帝的执着和决绝。六部联合提出，神州外部的力量绝不能染指帝释天留在神州的印记，如果大天帝不收回旨意，那么，六部将集体脱离天庭，另起炉灶。”
“哎，看来所谓的仙，也并非真正超凡脱俗啊！”
小白叹了口气。
“超凡脱俗？呵呵……”尘心笑着摇了摇头道，“一个人的欲望，并不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削减，相反，只会越来越大，正所谓实力超凡脱俗，欲望登峰造极。”
“……”
小白沉默。
尘心说的没错，欲望与实力根本就是一对双生子，实力越强，欲望越大，其实，说欲望超凡脱俗也没错，因为，这个超凡脱俗也就是登峰造极。
他的主元神，如今有两份可称之为浩瀚的记忆，分别来自魉尊和帝释天，当然，严格来说应该是四份，法老和法庭器灵的记忆也是应该算的，不过，融合了法老和法庭器灵的大佬子元神暂时还未与主元神同步，所以，暂时还不能算。
魉尊真正的实力与帝释天相仿，哪怕稍微弱一点也不会弱太多，因为，玄黄母星极其强大，其本体，甚至比三界还要大，在整个洪荒宇宙中都属于金字塔尖的存在，这样的世界诞生的生灵，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
魉尊之所以悲催到被小白这个金丹期小修士给炼化了，是因为当初古盘非但重创玄黄母星，更是直接封印了整个玄黄母星，他的本体根本无法离开，他费尽心机来到神州兴风作浪的，仅仅只是用秘法转移出来的部分魂体而已，魑魅魍三尊同样如此。
在魉尊的记忆中，小白看到了玄黄母星曾经的强大，也看到了魑魅魍魉四族为了维持、加固、提升这种强大，而四处征战掠夺，以及之后被重创、被封印和因为不甘坐等消亡而做的种种努力。
帝释天曾是三界的那母本王，可即便如此，他并不满足，他希望自己能像古家老祖古盘和韩家老祖韩不倒一样，可以跳出三界，走向更高远的世界；
退一步讲，即便不能，至少也要像三道七佛一样，可以与三界同寿，为此，他孜孜不倦做了很多事情，也舍弃了很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霞露仙子的感情。
而无论是魉尊和帝释天，在他们最后的记忆中，小白都看到了如山似海的悔意。他们后悔自己虚度了，他们后悔自己这一辈子根本没做什么自己喜欢的事情，非但如此，还错过了很多本该珍惜的东西。
像魉尊，他很后悔自己四处征战，没有留出足够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而帝释天，则是后悔自己为了追求更高境界，而忽视了霞露仙子。
换言之，他们后悔他们原本轰轰烈烈追求的一切，其实，根本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小白陷入了沉思……
神州，凡界，三界，乃至整个洪荒宇宙和更远阔的世界，无论什么生灵，无论什么种族，无论强大还是弱小，有两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起点和终点。
生命的起止，谁都无法选择，谁都无法规避，魉尊、帝释天、甚至那个据说比整个洪荒宇宙最强存在还要强的法老，最终也逃不过生灭，
这一点，他们与蝼蚁并无二致。
当然，起止固然是生命的一部分，可生命的意义，更多的却在于过程，而非起止，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追求生命的长度，有人追求生命的厚度，也有人想要长度和厚度二者兼得，这些，全都无可厚非。
既有起止，就不可避免会有追求，追求即欲求，欲求是因为不可得，不可得是因为距离，而距离，归根结底也就是起止。
所以，在生灭的范畴中，一个生命，有追求是正常的，没有追求，反而是不正常的，关键是看追求什么。
长度？
厚度？
抑或二者兼得？
不，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无论长度厚度几何，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是否不悔，是否无愧。
不悔！
无愧！
修真，修真，修的就是一个“真”字。
何为真？
真人？真仙？真神？真圣？
何为真？
功法？神通？实力？权力？
起点与终点之间，一切一切所追去的都是真实不虚的，可最终，这些所谓的“真实不虚”，却又如同梦幻泡影，了无可得。
既如此，何为真？
真即本，即本来面目，即真我之本能。
修真，即是修得本来面目，激发真我之本能，修行越深，本来面目越清晰，所能激发的真我之本能也越强大。
所以，真正的修真，是正视自己的本心，修自身，修真我，而非假借外力，更不应贪恋外力，外力，仅仅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最终，都是要舍弃的。
这有点类似佛宗修行的方便法门。
佛宗第一秘法《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曾明确指出：“……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按照佛宗大佬的说法，哪怕就是号称佛宗第一秘法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不过仅仅只是方便法门的一种而已，而这种方便法门就像是帮助人渡河的小船一样，过了河，就得及时舍弃，而不应贪恋、不应执着。
所以，无论道宗修真还是佛宗修性，到最后，可以说是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的。
空与有，并非绝对。
修到最后，真空即妙有，妙有即真空，“空”是真，“有”也是真，也就是圣门心相追求的“一以贯之”，也就是法老记忆中的“一真法界”。
真我，本心，明晃晃，坦荡荡，俯仰无愧于天地，虽九死而不悔……
这一刻，小白心里猛地闪过一丝明悟，整个人的气势更是节节攀升。
同一时间，
崇灵殿外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整个黄垚山，乃至整个神州，都隐隐震颤了起来。
“小师弟！”
“耀子！”
巨灵门众人大骇。
原来，不知何时，小白身周居然生出了一股莫可名状的空间波动，看那模样，竟像是要将小白从神州排挤出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然走上修真路的时间不长，可小白积累的资粮，却早已浑厚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得到巨灵秘境，先后炼化了魉尊、法老和法庭器灵的神魂，重塑法身得到帝释天的传承，随后，阳明先生的圣门心相又弥补了他神魂不够凝练的唯一短板，如果不是因为要收齐五行元精而一直压制着修为，他怕是早已就地飞升了。
所以，当小白明悟的瞬间一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气息，立马就为神州所不容了。
“快停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小白脑海里响了起来。
小白一个激灵，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毫不犹豫将散逸的气息收摄了回去。
还好，收摄得还算及时，否则，真要这个时候被神州排挤出去了，那他就真的哭都来不及。
“你也太不小心了！”
小白脑海里再度响起之前那个声音。
说话的，自然就是大佬子元神。
说实话，大佬子元神也被小白搞懵了，他根本没有料到小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
五行是一个世界的基础，别的法则都可以在世界激活之后慢慢增补，唯独五行却必须得在世界激活之前就完备，否则，世界就是有缺陷的。
小白与本源锁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体的，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突破了，那么，本源锁内的世界势必也会被动同步升级甚至被动激活，真要那样的话，不单是小白，大佬子元神也得哭晕在厕所里，因为，再造法界的前提，得有一个完整的大千世界。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看来，得尽快去鬼界把庚金元精搞到手了。”
小白也是一身冷汗。
这次还算好，大佬子元神提醒得比较及时，他也勉强还能控制得住，可下一次呢？
小白能感觉到，他似乎已经被某种东西给瞄上了，只要再泄露超越神州极限力量的气息，绝对分分钟被撵出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