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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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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走在街道。

    街道旁的豪宅伫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

    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一切都尽显两个字:

    梦想。(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梦想不就在你眼前吗,看看那些豪宅,桀桀桀)

    随着穿过街道后,再穿过一处拐弯抹角的小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旧宅。

    岁月云烟似的,在粉墙黛瓦上掠过,留下老泪纵横似的斑驳。

    往事陷在其中,镶嵌着泛黄字迹。

    旧宅一字一句如樱珞敲冰,讲述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一切尽显两个字:

    现实。

    旧宅门前,是特异的黑色灰,传说踩在土灰上,便不会沾染霉运。(老师来划重点啦)

    而且会散发淡淡的香味。

    到了旧宅,推双门而入,斑驳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音。

    院里,显眼的是两棵枫树,一个六米高,一个三米高。

    初秋时分,枫叶绿黄红三色参差不齐。

    旧宅是泥屋,由土夯,枫木,青瓦构成,是曾经枫溪出生时建造的。

    不过枫家府邸也有一处属于枫溪父母的旧宅,那是父母的婚房,是用枫木精装的。

    不过每每枫溪问起,为什么不回去住,他们总是含糊不清,让他别问。

    厨房,文纤在烧火做饭,枫刺坐在饭桌旁,手指轻叩桌面。

    等到枫溪带着妹妹来到桌前,枫刺一下子站了起来,接着飞起便是一脚,踢在枫溪肚子上。

    可怜六岁的枫溪,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像急性胃痉挛一样,刺痛,像钝器在刺肚子里的每一寸。

    枫溪蜷缩在地,不敢发声。

    枫刺的声音是愤怒带着忍耐:

    “我问你,枫溪,那钱盒两千铜币,怎么少了二十个,你以为那钱多了我们就不会数吗?”

    枫溪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被发现了吗?

    枫溪认为,那钱盒的铜币数量那么多,即使自己拿了一把,也可以瞒天过海,但依然低估了父母的谨慎。

    枫溪惶恐不安,突然望向枫灵,然后疑惑道:“我不知道啊。”

    枫刺紧紧盯着枫溪的双眼,并没有相信,因为枫溪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当初为了盼一子,枫刺夫妻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曲折,哪怕枫溪天生没有气之泉眼,也从来没有想过抛弃。

    一家背负着厄运的命运,但对枫溪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

    久而久之,这爱逆转成了宠溺,而枫溪的性格品性也正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枫刺当初的热情也在一点点消退,他变得暴怒无常,暴虐无道,凌弱暴寡。!!!

    (写这个的目的是读书明智,读书明理,鉴往知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没有任何引导暴力倾向的言语。)

    “那两千是给你的学费,我交给剑阁的师傅们后,他们后面告诉我,这钱少了二十枚铜币。

    枫溪!

    你让我老脸往哪搁,我跟你娘本本分分一辈子,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我说了不是我,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万一是妹妹不懂事拿着玩呢?”

    枫溪总是拿他妹妹当挡箭牌,他也总是这样喜欢撒谎。

    他的父亲一旦发现他做错事就拳打脚踢,不分轻重。

    久而久之,枫溪为了避免皮肉之苦,能瞒则瞒,能骗就骗。

    对于枫溪来说,骗过了一次,就可以减少一次“灾难”。

    可是枫溪说的谎话,往往站不住脚,很容易被父亲发现。

    为了惩罚枫溪说谎,枫刺人生的态度会更加强硬;

    而为了逃避挨打,枫溪下一次做错事后更会说谎,

    这样就构成了恶性循环。

    但妹妹是家里的摇钱树,是家里的骄傲,是枫溪的救命符,亦是枫溪心里的一道坎。

    一个最优秀与一个最废材,生在同一个家庭,哪怕那是他的亲妹妹。

    要知道嫉妒它不分亲情,在日复一日中,在周边的杂言碎语中,在父母的整天唠叨打骂中。

    那颗名为嫉妒的种子,长出了碧绿嫩芽,想要冲破黑土的束缚。

    尽管枫溪如何压制,但周围的一切因素,就是养料,任芽疯长。

    哪个少年想要成为废物,枫溪没有实力,但他只想要做一个正常人。

    在欲望中,他平日变着法似的,在家里偷钱,然后收买一帮小弟,在小弟们的吹捧中,才能填满内心的空乏。

    枫溪就是这样的,只有靠畸形的权力,每天只有面对小弟的时候,才感觉有了自我。

    他对小弟们很好,平时也很团结,一群六岁的小孩,几乎每天都会在一起玩耍。

    “不是你还是谁,那盒子只有你和你妹妹之间,只有你够得着。

    咱们家是穷。

    但我跟你娘可从没有亏待过你吃穿,你想要什么给爹说不行吗,若是在外面偷钱被发现了,你可知那是要被

    宰手的。”

    而此时,文纤对自己儿子遭受的一切却只能敢怒而不敢,对着干,只得:“那二虎的娘就是在问我,怎么我们当父母的给你那么多钱。

    你是不是上周请二虎吃面了,那二虎给她娘摆了这件事,唉,孩儿,

    我怎么就生出了个这么一个娃。”

    枫溪听闻,脸色渐渐褪散了红润,转而间爬上了苍白。

    他不信二虎会背叛他,也难以接受被发现的事实。

    火辣辣的心感,心跳像人直坠万丈深渊那般快。

    当事实浮出水面的时候,一切否定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人贵有自知之明,枫溪被三双眼睛,赤裸裸地上下打量,他紧紧埋头,那是正义的眸光,枫溪又怎么敢与之对视。

    枫刺语重心长:“那钱以后反正也是留给你的,天要下雨,你妹以后也要嫁人,你现在偷钱图什么?”

    枫溪左右两只嫩手的手指,绞点在一起,弱弱说道:

    “那反正钱都是留给以后的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现在正在花的我钱。”(枫鸣:6)

    枫刺无语,心底长恨,怎么生出来这个一个孽障。

    气不过的枫刺人生又踹了枫溪一脚,接着恢复一些理智后,便又要去拿一根又长又细的柳条。

    而那一脚也踹在了女人的心口上,文纤赶忙过去打圆场。

    “行了行了,要跟他说清楚,不然光是打的话,他伤好的时候也便忘的无影无踪。

    你去端饭吧,我来教育他。”

    “就是你这么教育,才会害了他。

    都说黄金条下出好人,那我在衙门的时候,那些人犯错了就是拿杀威棒打上十棍二十棍的。”

    “好啦好啦,知道夫君厉害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生他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再说他也是个可怜娃,没有气之泉眼。”只是这最后一句话,是文纤凑在枫刺耳朵上说的。

    听到此话,枫刺不禁想起,如今之所以家徒四壁,便是因为曾经为了求子,到处花钱,穷困潦倒,得过且过的艰辛日子。

    他甚至后悔生了枫溪,如今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拜枫溪所赐,被剔出家族也是拜他所赐。

    但他没有回头路了,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能杀子吧。

    枫溪此时接着弱弱嘀咕,气的枫刺胡子都要翘起来:“真不知道打我有什么用,反正伤疤好了也要忘了疼。”

    (有没有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伤疤)

    枫刺狠狠盯了枫溪一眼,心中默默叨念: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是我亲儿,他是我亲儿。

    枫刺不敢保证继续呆在这里会被呕成什么样。

    接着,转身便去了厨房。走之前说了一句话:“明天我请假一天,枫溪你跟我去剑阁。”

    …………

    饭桌上,四人沉默,偶尔会有枫灵咿呀咿呀夹菜的声音。

    枫溪看着饭菜,索然无味,想起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可内心却是更加的空乏。

    父亲的暴怒无常像一把鞭子,一直在背后抽打,他渴望变强,他渴望修炼,但他生来就注定与修炼相驳。

    他隐隐约约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多余的,因为全城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没有气之泉眼。

    他常常幻想,自己有了气之泉眼会怎样怎样……

    也许,自己可以正常的活着了吧。

    也许,自己不会在每天的深夕里幻想自杀了吧

    也许,自己就……

    昏黄的土坯房里,烛火摇曳不定,随着烛心最后的耗尽,传来的是一呼一吸的鼻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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