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论道
“那你的道若是错的呢？你走下去只会一错再错。”
“何为对？何为错？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我们从小便读四书五经，学长幼尊序，不就是树立正确的理念么？”
“世人的对便是对？世人的错便是错？那你有没有站在世人对立的角度呢？”
“人不能为一己之私啊。”
“你凭什么定义他人呢？每个人生来便是一个独体，不该被世人定义。不能因为混浊成为常态，清醒便是一种罪过。”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事万物，皆应遵循其规则，方能生生不息。”
“规则，是谁定的？”
“天定。”
“天就没有错么？”
“这”
“人族为何要遵守天规呢？”
“因为他们守护人界，是正义的。”
“何为正？何为邪？何为神？何为魔？”
“师兄，你现在的想法太危险了！”
“不，是你们的想法太危险了！”
茶已经凉了，二人的争论停止了。
立场不同，没有对错。马半仙早就看透了。
“罢了罢了，师兄，看来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了。”
马半仙没有确定，但也没有否认。
“说说吧，这次来所为何事。你离开蜀山四十几载，不单单是为了和我论道吧？”
马半仙沉思一会儿，说道：“此来，有事相求。山下有一孩子，身怀灵骨，天赋异常，比起百年双剑仙，有过之无不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的魂魄受到过损伤，少了一魂四魄。师弟你知道的，我现在的修炼之法，不适合他。所以我想让他拜在蜀山门下，也算替我偿还离经叛道之罪了。”
玄之道长轻抚自己的胡须：
“师兄，伤魂少魄，是无法修炼蜀山秘术的啊，你怎会不知？”
“我当然知晓。不过师弟，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修补魂魄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玄之道长眉头一皱。
“师弟，虽说我是戴罪之身，不配如此称呼你。但，我还是想请你看在我们曾经的同门之谊，帮帮这个孩子，他太可怜了。”
玄之道长见马半仙言辞陈恳，内心一怔：“师兄为何会对这小子如此上心，莫不是你与狐妖”
“滚！他是故人所托！跟我没关系！”
“故人是狐妖么？”
“”
“牛鼻子，你再取笑，我当真动粗了！也让我瞧瞧你这些年到达何种境界！”
“师兄，开玩笑开玩笑。你这人还是这么不识趣。”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好多。
“师兄啊，修补魂魄我倒是会，但是补魄容易修魂难啊!”
&34;李玄之，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端着，有什么难处直说。”
“还魂丹，我需要炼制还魂丹。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草”
“还魂草是吧？我去寻！”
“师兄，还魂草可是在冥界”
“我知道。只要你帮助那小子补齐魂魄，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行吧，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便卖你个面子，让他接受试炼吧。”
李玄之叹了口气。
“？？？”
“师兄为何如此看我？”
“你看我面子，还需要走那些流程？不应该直接拜进山门就好了。”
“师兄，规矩不能坏啊！想拜蜀山规矩你是知道的。”
“你直接收他不就完了。当年师父下山收你，你走试炼程序了么？”
“收徒是收徒，拜师是拜师，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师弟啊，咱俩这么多年未见，还是切磋一下吧。”
“你当我怕你不成？不过你不是发天道毒誓，此生不用蜀山功法么？”
“我不用蜀山剑招也不怕你，看招！”
“哎呀！偷袭！不讲武德！”
“鬼狐狼嚎！”
“御剑术第八式——天剑诀！”
山上老的打成一片，山下小的也打成一片。
武剑平：“我去年拜在鸿蒙长老二弟子苏木师父门下，属于二代弟子，你若真的能入门，还得唤我一声师兄呢！”
何淮安：“武师兄！”
“哈哈哈哈！何师弟，何师弟，哈哈哈，终于有人唤我师兄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嘟嘟嘟”
“武师兄，你怀中物品响了。”
何淮安听力敏锐，察觉到之前蜀山弟子对话时发出的声音，猜测应该是蜀山的法器。
“哦哦，这个叫做传音罗盘。”武剑平身为师兄不得不传授他一些常识。
“怀明师叔，唤我何事？”
“掌门有令，让山下那小子参加蜀山入门试炼，你看着些。”
“可是师叔”武剑平看了一眼何淮安，犹豫道：“他有眼疾，看不见啊。”
“所以让你看着些嘛！”
“喂喂！喂~”
武剑平此时已没了刚才的兴致。他突然意识到，若何淮安真的拜入蜀山，是何等的艰难。
“武师兄，怎么了？”
“额，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掌门允许你拜师了。”
“真的么？”何淮安激动地抓紧武剑平的衣袖，心中是难掩的激动。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若想正式拜师，你得通过试炼。”
“什么试炼？”
武剑平看着迫不及待的何淮安，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又不好泼冷水。他望着夜幕下高耸入云的蜀道，忐忑的说：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子”
何淮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武师兄，虽然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有个人跟我说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我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见何淮安打定主意，武剑平也不好在说什么：
“蜀山试炼第一关：其实规则很简单，你爬上这登天的蜀道！”
此时站在两人面前，一道道台阶呈螺旋状围绕，至于顶端已经浸入黑夜，瞧不见半分。
“我可跟你说，蜀山道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梯，越往后越高越陡，你真的可以么？”
武剑平没说，去年拜师之时，十有八九的人都在这一关坚持不下去，何况他还是瞎的。
“嗯！”
何淮安点头，无论多么雄县艰难，他都必须尝试。这是马爷爷为自己争取的机会，也是自己改命的唯一机会。
“那好，你抓着我的剑，他会为你引路，我不能帮助你什么，但我会在旁看着你，不让你出危险。”
武剑平的声音很温和，很像自己的爷爷。
“开始吧！”
宝剑出鞘，在黑夜中犹如一颗流星，通体流光缠绕，‘’驱魔”二字刻在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