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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儿女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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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这段时间肚子总疼,有时还出鼻血。

    看他早晨吃一点饭,一边慢慢走路去上学,一用手抹眼泪。

    我心里难过,喊他回来。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又请来大夫给儿子挂吊瓶。

    晚上看星空卫视的韩剧(你真漂亮),可是女主角也不漂亮啊导演是不是跑肚的眼睛啊?换成李妍熙或成宥利多好

    正看得生气,突然看见睡着的儿子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抬头向上看。

    我握住儿子双臂,问他:“儿子,你找啥”

    我把儿子放倒,儿子微笑着睡了。

    这是梦游吗?我摆弄他胖胖的小手,这孩子最近有点胖。

    后来我看到儿子的一组照片,大吃一惊:我儿子这么胖过吗?怎么自己没有觉察到

    自己的孩子无论怎样,当父母的总是喜欢,看来父母就是美图美颜的相机啊。

    不过儿子把自己的七十分成绩修改成九十分,可把我气坏了。

    当时训斥了他,告诉他,你考得不好,再努力就好,爸爸妈妈不会生气。你修得分数再高,那是欺骗,是恶劣的品质,多让父母伤心啊

    儿子哭得鼻子都塞住了。后来考试成绩快出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一定要说真实的成绩,儿子说:“我知道了。”

    那晚,梦见爷爷。我拉住爷爷,哭着告诉他:“我爸死了,妈也死了。”

    爷爷也很难过。

    我还想:谁说爷爷得了绝症这不好好活着呢吗

    和景波,老关去故乡的山上游玩。采了鲜花,核桃放在爷爷的坟前。

    肉体早在黄土下成灰了,精神会在另外的维度空间里游荡吗

    不能回到肉体的精神就算存在千万年又有什么用?相信精神可以自杀的话,很快就会自杀。

    肉体的痛苦愉悦才是有滋有味的人生,便是如此,几十年也就够了。

    我买个二手三轮车出租,不时有点生意,但只是挣个零花钱。感觉自己倒像是石油公司的员工,生意好了就得去加油。

    有时打打台球,我的网名曾经就叫早起的撞球手。有时在三轮车里看小说,余华的《活着》,每次看都有感动,想流泪。

    有时实在看不下去,想把手机撇开,大叫一声。

    我是想抒发感慨,但路人一定会想:这小子精神有问题吧?

    所以此事万万不可,放在心里就好。

    秋天的八月份,接到三弟的电话,老舅家的二丫去世了。她才二十六岁。

    我立刻想到小达,在堂兄弟表姐妹之中,小达和二丫都是最小的,应该是他们送我离开。现在却是我看着他们远去。

    二丫的女儿才几岁大,哭着要冰柜里的妈妈起来。世上有许多要求可以得到满足,唯独死去的人不能够回来。

    我去三姨家看看,三姨家的炕上躺着一个女婴,却是二丫的二女儿。我当时感觉心乱如麻,这可如何是好

    八月中旬,帮岳母收割玉米。岳父躺在炕上时尔昏睡,时尔呓语。

    我开三轮车回去路过分水时,一个男子拦住我让我随他去接一下老太太。我随他进入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山村,心里想起几天前看的电影(人皮客栈),不由得心里发毛:我不会被人骗到暗处杀了吧。

    待看见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出来,我才放下心。觉得自己想多了。

    九月,正在麻将馆外面等活。看见灵车过来,孙萍说:“韩兆丹死了。”

    我一愣:“哪个韩兆丹”

    孙萍说:“咱堡子还有几个韩兆丹”

    景波打来电话:“你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刚刚知道。”

    我和老关比较老实了,景波比我俩还老实。兆丹比景波更老实。

    兆丹从小到大都没去河里洗过野澡。

    我们四个聚在一起,人家说是亚洲四小龙。

    现在,一条龙夭折了。

    我被安排去打模子,我没有推脱,送他入土为安吧。

    转眼进入冬天,连襟小杨在虎庄和人合伙开铁粉厂,让我去学开铲车。

    我去看了看,考虑到不能按时接送儿子上中学,就决定放弃了。

    二弟给我几本书,特别介绍其中《明朝那些事儿》很好。

    我对明朝的了解也就是《明英烈》和李闯王的一些故事。

    这么一看,对明朝还真多了许多了解。

    书也确实写得不错,历史也当真如此,多牛的人很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了一个大牛人王守仁,书中称他是圣人。看完他的一生,觉得他也无愧于这个称号。

    过年了,去亲戚家走动走动。

    在二姨家喝酒时,说起妈妈的事,二弟和洪庆二哥都哭了。

    二嫂说,秀琴给算过命了,说妈妈还活着,过几年能回来。

    我想:真的会回来吗?回来看见爸爸不在了,她能好好活下去吗

    一四年的三月,夜里梦见妈妈回来了。我高兴地哭了,在梦中给大姨,二姨,三姨打电话,向她们报告这个好消息。

    我请她们和二舅,老舅来我家吃饭。心里盘算着让妈妈解决二姨和老舅两家不相来往的事,一定能成功。

    醒来才知是梦,空欢喜了一场。

    我一边种地,一边跑三轮,一天天的倒也难得清闲。

    妻子不希望女儿在天津找对象,让她回大石桥上班了。

    我们一家人过年正好一局麻将,也正是我当年想象的。只是女儿婚姻迟,我和妻子都很上火。

    六月突然接到岳父去世的消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岳父以前爱喝酒打麻将,后来有病什么也干不了。

    他曾说等好一些之后拿钱和孙逗上小店,两人爱吃什么买什么。音犹在耳,人已化灰葬在了高山上。

    岳母也真不容易,还要照顾年迈的父母。

    七月夏夜,我半夜突然醒了,看见儿子在床边看着我。我问:你要在这屋睡吗?

    儿子点点头,去抱了枕头被子和我一起睡。

    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可是胆子还是很小呢。

    转眼秋天到了,今年不用收割机,我自己用镰刀收割水稻。腰不太好,咬牙坚持。坚持半个月就差不多完工了。

    捆稻子的时候,洪庆二哥来帮我捆半天。他的腰也不好,捆一会儿,头上就见汗了。

    二弟要出国开塔吊,护照都办下来了,也待完客了。

    但大家都劝说他,不让他出国。他也听从了大家的劝说,打消了出国的念头。

    出国有挣到钱的。也有家都回不来的。他还得扔下一个孩子在国内,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那夜梦见女儿在窗外呼救。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肯松开。直到醒来才发现,自己左手紧紧抓着右手臂。

    我连连叹息,换个姿势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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