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气哭女朋友
1989年8月6号星期日
如果今天能走出家门,要办许多事,成不成功是另外一码事。
我对妈说上大石桥。
妈猜中我还得上常家沟。我问用不用让人来看妈。妈说谁来她都得上点火儿,病情反而会加重。
那怎么办?我还想让玉春来摸摸鱼,看看书呢。午饭给她买点东西吃,然后再送她回家。
只是任何计划都非常容易,变化却是无穷。而且,人的心情客观影响事物的发展。
我在虎庄邮寄了给张娜,崔德忠的信。
钱,直接影响事物的发展。
老李头也在和厂长算账,并且吵了起来。
厂里实在没钱,但我没钱也不好办。
后来厂长没办法,就答应我说的:“先拿五十元。”
我拿着五十元、载着土豆来到夏屯大姨家。
大姨和大姨夫,还有个老年干部样的人打麻将。
我放下土豆,洗把脸,进屋坐一会儿。留下一封信和五十元钱,信上说明厂里钱紧,等开工资后再把其余一百五十元还上。又说明天我把金戒指送到玉春厂里,让她卖三天,能卖出去大家都好,卖不出去也没什么。
我离开夏屯,在桥街买了两个自行车用的皮碗儿,就往回赶。
其实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办成。
开笔不吉,全篇不利。
假设算好账,还了大姨家二百后,再余些钱,买几本书看,去金家时买两个西瓜。
但那毕竟是假设,此时的我,很穷。只能买几根水果,稍解暑气。
骑到砖厂,正值午休。
我不想在她吃饭时见面,就在公路边树荫倚杆一靠,写写日记,有两个上班的女工倒认出我了。
写完日记,闲了一阵,正巧玉春来上班。
我大声:“喂:”
她吓得一抖,说:“你等一会儿噢,我有点儿事。”
她说着急急去了砖厂。
不一会儿,她又急急出来。
我问她妈好了没有,她说好了。
她告诉我,她二哥来了,黑龙江她大伯家那个,还让我晚上去。
我当然要去,但一切与我想象的不同。
她急着去上班,让我一会儿过去。
她走后,我陷入一种似乎无主题的沉默,许久才进砖厂,知道了她二哥是大前天来的,并要在砖厂上班。
她让我上她家,我说在外面等她。
她是七点才下班呢,而我早饭没吃,午饭未进,既使有一顿晚饭可吃,心中很多事,也注定咽不下去多少。
她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常家沟,说说笑笑的。
但我总觉自己说笑的不自然。
她母亲,老妹在家,坐一会儿,我和她上她老姨家取了金戒指。
回来时,她二哥和他二哥带来的一个朋友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吃的饭。
饭后,我对大娘说上老姑家,并要玉春出来,告诉她早上别找我。
她让我明天来取苹果,我不答应。言谈之中,我又得罪了她,她也得罪了我,我们不欢而散。
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正像她妈也奇怪说了疑问,意思是讲:“你们俩怎么老斗口?”
小事一件,也许她一月后得到奖金。一高兴就不会总不高兴了。
两本日记,原是想借她看的,但又没有。
我骑着车子一路回韩家,曾想去大姨家,去二姑家或者野宿,但非常渴望回到自己的家。
1989年8月7号星期一
早饭时,老姑来了,说大娘知道我连夜回家的事,以为我知道了大伯玩麻将和她闹的事,想和玉春黄了。
我和玉春之间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很简单,我们都有一些孩子脾气,没把自己当成该成熟的年轻人。
只是大娘的心细,想得太复杂了。
爸买肉包饺子。
我去送金戒指。大姐夫、大姨、大姐说有人买就通知我。
我把金戒指送还她老姨家,喝了大半瓶汽水,然后假模假式说:“用不用我帮干点活?”
明知人家不用,再说:“那我走了。”
玉春的二哥和那个朋友不干活儿了,回到她家。
大娘叫我到西屋,问昨晚怎么回事,把她女儿气得回屋好顿哭。
我说是开玩笑,我只能这么解释。
我说:“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说笑话,就跟她常说,她还总当真。”
金秀丽在一边笑,说:“我姐心眼实,她心眼实。”
我又说:“我大伯玩麻将,我们一家谁也没当回事。我早想好了,我妈老时愿意玩扑克,我拿钱让她玩,大伯也一样。”
大娘说:“还能拿钱让他们耍钱哪?那不行。”
金珠过来,让我过去她家一下。
我和大娘又说一会儿话。
她送我到大门口,说让我留下来等明天和玉春一起去看我妈妈。
我说:“她明天没有空。”
大娘说:“她明天怎么没有空?”
我说:“等她这个月干完,下个月有空了,我再和她去。”
老姑让我和老姑夫捡金石,吃住在她家。
我一来不想太累,二来住过去是非更多。
比如我去不去看玉春都不好。
她来看我,我当然高兴,她不来看我或拿出我要回家,明天还得上班,那一套,我会受不了,很没趣儿的。
我来到砖厂,问玉春:“你二哥怎么不干了?”
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妈让你明天耽误工。”
她问:“耽误工干啥?”
我说:“那谁知道?你回家问你妈。”
她说:“车间不给假,没人花架。”
我又问:“这个月什么时候结帐?”
女工回答:“二十五号。”
她问:“干啥?”
我说:“啥也不干。”
说完,我骑车回家吃饺子去了。
家里有信息站、李景科各一封信。
李景科希望常联系,我就给他写了封信。
这一天什么也没办成,但很满意,很高兴。
起码我知道玉春为我哭了,想不到她还会哭!
我一直想让她哭,为我而哭,但没想到是我把她气哭了。
可是除了把她气哭之外,她还怎能为我哭?我突然死了,也许她能掉一点眼泪,那我还看不到。
关于砖厂和她的对话,挺做怪的,没什么意义。
我准备把李景科的信等物送到老房子。临走拿去《艳女绝情吻》,简单翻了几页。
除了书名有些低级趣味外,深知纵非金庸所著,也是难得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