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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笔会之日,淘鱼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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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说:“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话?不行啊,你将来上老丈人家也这么说哟?那不完了?你要有对象呀,十个得有九个黄,你信不信?哎呀,人家唠正经事儿,你扛哧来这么一杠子,还“钉一个木头箱子能装下得了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中午,二弟孙作家来后,下午我和他抹地瓜泥,还往家挑。

    遥见小威在卧牛石下割豆子,喊了几声,他没听见。

    我让孙霞、孙辉她们喊,他还是没听见。

    老叔说:“明儿一早都上山,大伙儿干这点儿活就快了。”

    我顺口说:“又不是蝈蝈,都上来喝露水。”

    小二笑说:“哎呀,这话让你说的。”

    老叔没听清,老婶就乐。

    晚上,我在灯下写完了《宗家命案》的草稿。

    1988年9月30号星期五

    早晨写了几首诗。

    今天,我继续和小二抹地瓜泥,有时拽秧子。

    晚上,红日西去,北风渐凉。

    明天是分水岭文学社的笔会日。

    我一人离开北山,到奶奶屋里,撒谎说去威叔家,骑车离开了这里。

    一路疾风送,送我归故乡。

    天黑了。

    我直接来到景波家,他不在。

    隔一会儿,他回来。

    我们一起坐谈。由于我的‘常年常悔常玲死’引得他为我出一上联:柳条击牛背,

    我对:牧歌应翠山。

    实则下联是:文武定乾坤。

    景波又看了我新近做的几首诗和日记。

    唉,这时奶奶一定温着米饭和镰刀鱼等我回去吃。

    可惜,我却已身处三十里之外了。

    帮奶奶家起地瓜故然重要,但十月一日这一天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事。

    如果爷爷看到这里,会问

    “比你爷爷奶奶重要吗?”

    我会说: “都重要

    但我不能为一时之孝而抛弃了我最有意义的一天。

    1988年10月1号星期六

    早上,有很好的天气。

    我和景波兄用过饭后,便等成员来。

    好久,硕春、春波、兆丹、洪祥等来齐了,共六人。

    别人没来,笔会开始了。(详见《分水岭文学社首届笔会记录·几乎是文不对题的笔会》)。

    午后,我要走了。

    临走时,我对景波说:“如果那几个下午来了,你就记一下。”

    他点头答应,我走了。

    奶奶一家人都问我上哪儿了。

    我措辞闪烁,老婶说我去搞对象了。

    我没否认,除了很开心地笑,就说:“你以为那样就那样吧。”

    老叔让我上老姑家取土篮。

    我先把录了猛士二集的磁带交给小波家又过南沟,梨园,到盛祥兰家告诉她母亲,让其母转告她:文学社笔会日是每月的一日,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候去。

    我把老婶家的奶瓶子交给老姑,留下《邓丽君》磁带。

    因土篮子没编好,我又回来,挑地瓜。

    1988年10月2号星期日

    天气转热

    我和小二抹拭地瓜上的泥儿,中午吃完饺子,我载着地瓜回家。

    到家拾掇一下书本,扫扫炕。

    临晚,爸,妈从大石桥回来,今天是二辉哥订婚。

    我到景波家,问明十月一下午确实无人来,就又回来。

    晚饭后,我接着写了《几乎是文不对题的笔会》。

    讲真的,我是有些失望的。

    可是我没有想,我们拿什么来吸引别人来呢?

    我们除了一腔热情,确实也拿不出什么来了。

    1988年10月3号星期一

    早饭后,用推车子从老房子推回四袋半化肥。又推玉米杆子,空中酒着雨。

    优炕写字,雨停后又推车装土垫草垛的底部儿。

    晚上下地割点苇子,割了几捆,因杆部太青了,我和二露一道回来。

    1988年10月4号星期二

    我,爸、小二下地割稻子,有些倒伏了,很不好割。

    下午妈也去了,贪晚而归,晚上没电。

    1988年10月5号星期三

    昨夜有雨,饭后仍下地割稻。割到中午,云开雾散,日朗天晴。

    晚上到家,星光满天。

    我构思的《萧山铁剑》越来越趋向成熟了。但这恐怕要写得很长。

    1988年10月6号星期四

    早晨,下地割了一会儿稻子,因稻子太青而停工。

    我和小二去淘鱼。

    这活儿真够过瘾,也够累的。

    中午,小潭也随回家吃饭的小二来了。

    三点多钟,我回家吃饭。

    回来路过大队时,拿到凤波的一封信。草草看了一下。

    我上次去信,劝她写写诗。这次她回信说她也喜欢写诗。这让我很高兴。

    红日欲沉,淘了半袋虾和小鱼,少半袋鲫鱼。

    我直接把鱼虾给二姑家送去,向薛丽借了笔,留个纸条儿,请二姑夫把鱼卖了。

    然后,我揣了两兜花生,拿了两个苹果疾车往回赶。

    落日西落,霞若烟尘。到家吃些饭。上炕后,带灯为回凤波的信打完了草稿。

    1988年10月7号星期五

    下地割稻子。

    我有些感冒了。刈稻时想了两首好诗,可惜中午忘记了,晚上也想不起来了。

    灵感就是这样,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夕阳如血。惊云若涛,红霞映染,青云似烟相衬,又像野火燎天。

    晚于灯下,为凤波写完了信。闭灯后,想到人躺着能回忆起一些不易想起的事,就专心实践,我终于想起日间失落的一首诗:《风雨中》。

    我很兴奋,也满足,又总结了这种实践的一个经验:回忆时要平心静气,千万不要心慌。

    1988年10月8号星期六

    早晨和中午,我的痰里都有血块儿。

    我求开小店的二大娘给我买了十五个邮票。

    下午下地路过大队,把给凤波,李洪强的信投入邮筒。

    爸知道了我办文学社的事,我很不舒服。

    我想他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要知道。

    但他的表情没像我想象的那么坏,隐隐又有赞同之意。

    可我的回答既简短而又生硬。这事没办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1988年10月9号星期日

    小二去二姑家换些苹果,回来说鱼没卖,都臭了。

    我们费了一天的劲,吃没吃到,想变成钱也没变成,结果是都臭了。

    世上的很多事,也都是如此吧。

    又割了一天稻子,已割到宽池了。

    夕阳西下,人也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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