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缥缈峰上
她接过老奴手中的药丸,坐在齐祖昂身旁,一勺一勺把碗中的药喂完,这才把碗递给身旁小丫头,看着齐祖昂说:“哥哥这伤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少操心那些事情,先让爹与齐念倾折腾去。”
齐新华三日前听重伤回来的齐祖昂所言,宋青衣竟是女子所扮,心中一时气恼,亏自己还心心念念于他,索性不再反对齐祖昂所做之事。老祖已死,哥哥宠着自己,就没人敢欺辱自己。
老奴听到小姐这样说,不住点头,“小姐说得是,少主暂且先把身子养好,老奴这段时日好好为少主调理一下身子。”
“嗯,谢谢奴爷爷。”齐祖昂对老祖身旁的老奴还是尊敬有加,从小便是奴爷爷把两人带大,感情不言而喻。
而此刻已回到星月宫的宫南玉依然身着三日前那身白色锦衣,浑身染满鲜血地站在星月殿首位,傲视群雄般俯瞰着殿中跪伏一地的人。
“还有人不服吗?”
“誓死效忠主人。”
“以后谁胆敢逆反本宫,便同他几人一样。”
众人闻言皆是浑身颤栗。
这些时日宫南玉不在星月宫,一些效忠老宫主的人便趁此机会,把人从地牢救出来,企图挽回之前的地位。没曾想宫南玉昨日突然返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老宫主当场暴毙,如今正悬在惩戒场中央示众。
宫南玉看威胁够了,刚让众人起来,便见火枫急匆匆过来。
“主人,刚得到消息,宋姑娘她……她……”
宫南玉瞥了眼说话结巴的火枫,不耐起来,“如今说个话也说不好,是想让本宫帮你找个先生?”
火枫见主人不耐,连忙说:“宋姑娘她死了。”
宫南玉霎时犹如掉进了冰窟,声音颤抖道:“你再说一遍?”
火枫硬着头皮接着说:“三日前,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男子去玄天剑派,双方打起来,宋姑娘在与他打斗中身亡,沈宴禾也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宫南玉闻言只觉得头嗡嗡直响,好久才问:“确定真死了?”
“有位老者亲自所言,之后便把宋姑娘的尸首带走了。”
“派人接着打听,本宫不相信她会死。”
“是,主人。”
——
缥缈峰。
此处一年四季风景怡人,山峰上云雾缭绕,大片大片的云海犹如仙境般。
在缥缈峰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山洞不过二十米远。穿过山洞仿佛让人进入梦境般,瀑布山泉,房舍游廊。
房舍有用整块的石头砌成,有用木头建造而成,精美雅致,不失大气,周围奇花异草,好不清新。
尤其是右边房舍,连着五间,正屋上悬着“青衣香玉”匾额,字体龙飞凤舞,行云流水。
厢房内家具摆放精致素雅,宋青衣安静躺在榻上,纤细手指微微颤动。
“徒儿……徒儿……”
听着耳旁聒噪的声音,宋青衣微皱眉头,她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师父的一张大胖脸。
“小老儿,你是陪我到地府了吗?怎么做了鬼浑身也这么疼?”宋青衣想要伸手去摸三师父的脸,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
“哈哈……乖徒儿,三师父就是来地府陪你做鬼了,有没有很感动?”古乐屿笑容温和又带些顽皮,打趣着身受重伤的宋青衣。
“三师父,青衣没死啊……”
宋青衣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赫然就是自己的厢房,当初自己刚被大师父带到这里,非闹着要住同家中一模一样的厢房。
为此还受大师父一顿揍,最后看自己憋着一连几日不吃饭,还是三师父哄着兄长二人耗费两个月,造了几大间类似家中房舍,连房间摆设也是三师父费尽心思亲手制造。
后来大师父见自己无聊,又把满月半月带回来做自己的婢女,陪伴照顾自己。
虽说对自己严厉,但也全然为自己费了许多心思。
因着自己是女子,连一应的日用也都是让仆人每半月一次下山购来。
“为何要死,好了以后带着三师父下山为你报仇去,我看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把我徒儿害成这副模样,”古乐屿看着如此凄惨的宋青衣,一阵心疼,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古天行,“喂,老大,老二怎么还未出关?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用闭关?闭关前还把几味药丸带进去,抠的吧。”
“出关做什么,给她医治好想着法子溜下山?整日不好好练功,偷溜出去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丢人现眼。”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正是年轻时就闻名天下的古天行,这里是古家老宅,因厌倦了江湖生活,年老时便回到老宅隐居在此。
这次自己提前出关,得知宋青衣已出去三月有余,自己独自一人闲来无聊,便决定下山寻她,谁知竟被别人打得奄奄一息。
如果自己晚去一会,躺在这里的就是她的尸首。
宋青衣闻言大师父生气,泪花直在眼眶打转,哑着嗓音道:“大师父,青衣好想你们。”
古天行听着宋青衣的话,心中一阵触动,自己无儿无女,晚年机缘巧合之际,偶得一徒儿,如今伤成这样,怎么会不心疼?想是这样想,口气依然严厉道:“惯会用的伎俩,这次拍马屁也不好使,等你好了再说。”
宋青衣心知大师父刀子嘴豆腐心,便没再言语。
想到自己昏迷前曾听到沈宴禾的叫喊声,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虽说吃了一颗护心丹,可是之后需得运功疗伤,万一……
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是替自己挡下了一掌,如果不是自己,他定会轻松逃走。
想到这里,宋青衣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流到锦枕上。
“乖徒儿不哭……三师父护着你,”古乐屿以为宋青衣是因为害怕老大惩罚才吓得哭,连忙安抚,还不忘看向古天行,“老大,你赶快去山上寻草药去,在这里叨叨什么?”
古天行见一向嬉皮笑脸的宋青衣竟眼泪汪汪,心中不忍再说下去。
算了,等她好了再说,想着就起身走出房间寻草药而去。
宋青衣醒来前几日整日躺在床上,心中担心沈宴禾与爹爹状况,性子倒是没有之前活泼,有时躺着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倒是将古乐屿担心得直骂娘,口中直嚷嚷着下山要寻齐祖昂为自己徒儿出气,被古天行好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