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嘲讽
昔日任人欺辱拿捏的时候,连死都好似解脱，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脱离醉艳天重获新生。</p>
一个人颠沛流离,跌跌撞撞拜入砚山宗时,也料想过在十年后的今日能夺得炼丹大会魁首，被人称道少年英才。</p>
刚踏入酒楼便被一群炼丹师围上来，耳边充斥恭维贺喜声,宁修竹一时间有些恍惚。</p>
成名后,陌生人也变得无比友好，被人糟践的过往好似一段虚假噩梦。</p>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年少身为银杏的不堪经历,不会忘记是谁赐予了他眼下的一切。</p>
……有子就有宁修竹的现在。</p>
宁修竹抬头向二楼的包间看,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只能瞧夜尧靠在窗边看自己的热闹,上视线,还冲他摆了摆手腕。</p>
宁修竹不有点儿急,好不容易与子重逢，他想要多与子说说话，却被人拉着寒暄一时挣脱不出。</p>
不论些人目的如何,至少表面全是善意,他反而不道怎么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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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缠住了——他看起来有些苦恼呢。”夜尧看向面的游凭声。</p>
语气听起来有点儿幸灾乐祸。</p>
游凭声：“你不也是？”</p>
“我？我已经是老油条了。”</p>
夜尧参与炼丹大会还在决赛夺得第九的消息远远传开，此时他恢复了本貌,亦有识得他的人上前问候道贺。</p>
“只拿了第九。”夜尧装模作样露出失落之色,又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宁修竹,“今日的角不该是我。”</p>
不愧是因缘合道体，自己要求也忒高了！</p>
方顿时有些尴尬,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寒暄两句连忙告辞。</p>
轻而易举发走来人，人再敢来扰,夜尧手肘撑着窗口，着从宁修竹身上移开视线。</p>
其实比记忆里醉艳天的银杏，夜尧乐于看到方样的转变。</p>
“你可真能调教人啊。”他感叹。</p>
游凭声：“……？”</p>
你在说什么鬼话。</p>
宁修竹终于从人群里钻出来时，一个黑衣人从门口踏入，经过他时步伐微顿，侧目深深看他一眼。</p>
一眼让宁修竹了个冷颤，差点儿惊声叫出来。</p>
婪厌……度厄教教婪厌！</p>
他怎么会出现在里？！</p>
宁修竹四下扫视，周围人来人往，除了自己人意识到眼前男人的真身份。</p>
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当他抬步走上二楼台阶时，婪厌就在自己前方同行。</p>
“你也是他的人？”</p>
“什么？”宁修竹声音干涩，想到他会动跟自己说话。</p>
婪厌的眸光阴森傲慢，先他一步上了二楼。</p>
游凭声手里有婪厌动献出的牵厄蛊，两人同一人控制，同出一源的子蛊能相互感应。</p>
宁修竹只道自己被喂过背叛即死的毒药，甚至听过牵厄蛊的名字，即使有感应也不明白种异样感的来源，只以为是到魔修大能自然而然产生的恐惧感，而婪厌此无比熟悉。</p>
除此之外，倘若母蛊的持有者有故意遮掩母蛊气息，靠近时子蛊与母蛊亦能感应到彼此存在。</p>
婪厌跟随着道冥冥中让他承受压迫的气息的指引，寻到了母蛊的位置，在游凭声身侧坐下。</p>
“你怎么来了？”他的人还是那么冷淡，身边有人落座，甚至有多看他一眼。</p>
婪厌了，声音轻柔回答：“我只是随便碰碰运气，想到找到大名鼎鼎的因缘合道体……便果然找到你了。”</p>
夜尧忍不住撇撇嘴，露出不快神色，想人声音怎么怪恶的。</p>
不过方话里的内容虽然似乎意有所指，听在他耳中倒有点儿舒服——他们一直在一起，找到他，当然就能找到禾雀了。</p>
游凭声不喜欢婪厌窥探自己的行踪，瞥他一眼，目光微冷。</p>
婪厌露出无辜神色，顺势说出自己的理：“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查到了赖天南私库的位置，算看一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p>
“看一看”三个字说得轻松，好像不存在任何恶意的目的，实际上，丹盟盟积攒多年的老底已经在不保的边缘。</p>
“若有你需要的那样东西，我会替你留意的。”婪厌接着道：“至于赖天南私底下做的那件事……若你不喜，我便毁了他的摊子，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p>
前者指的是游凭声炼丹需要的灵草，后者指的是赖天南私下研究的活人傀儡术，两人肚明，他说起来时偏偏要表达得含含糊糊。</p>
游凭声蹙了蹙眉，说搞什么谜语人，“随你。”</p>
夜尧：“……”</p>
什么“那样东西”，不就是一株灵草，以为谁不道呢？他也有帮忙在找！</p>
夜尧决自己最讨厌种说话做作还故弄玄虚的人。</p>
“……赖天南私底下做了什么事？”他问。</p>
婪厌似非看向他：“说出来太脏，怕夜道友听了不敢相信……有些事，还是不道为好。”</p>
“你不说，怎么道我不敢信？”夜尧一哂。</p>
“是吗？”婪厌说：“如夜道友般的道翘楚，光风霁月，应当接触过什么糟污阴私吧。”</p>
夜尧眸光微沉。他的确出身道名门，却非不谙世事的悬浮之人。</p>
他常在光下行走，也潜入过最深沉黑暗的阴影里，深世间的邪本有那么分明。</p>
婪厌一言一句，都在影射他与禾雀不是一路人啊。</p>
夜尧眯了眯眼，倏然了一下，看向游凭声，开口的语气带点儿亲昵的抱怨，“你朋友真谨慎，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道的？能说的话跟我说说吧，听了一半怪难受的。”</p>
赖天南的事什么好隐瞒的，游凭声言简意赅将活人傀儡术的事透露给了他。</p>
夜尧听完之后皱了皱眉，长长叹息一声，拍拍胸口说：“果真很可怕，让人不敢置信。”</p>
游凭声：“……”</p>
又在说什么鬼话。</p>
夜尧又看向婪厌，一本经道：“难怪阁下此讳莫如深，也是被吓坏了吧？不必难为情，我能理解。”</p>
他脊背微弯，仿佛一只四肢修长伸展的猎豹，坐姿放松散漫，仿佛面的非一个自己威胁深重的大魔头，嘲讽意味藏在不紧不慢的话语里。</p>
婪厌黑色的指甲在桌面嵌出一个洞。</p>
他猜想过方的性格，以为跟传言里一样，是那种模板一般死气沉沉的名门道……想到么能屈能伸、么无耻会演。</p>
一一邪，在原著里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坐在一起不和谐的气氛简直要把桌子劈成两半。</p>
游凭声懒得听两人一来一往话里有话嘲讽方，当成背景音也影响他吃东西的情。</p>
“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他指尖点点桌面，“破坏桌子，还要留下吃饭？”</p>
“……是。”婪厌削瘦的下颌线微微绷紧，扶着桌面起身，将一块灵石留在洞的旁边。</p>
夜尧以他能听的声音小声说：“魔修竟然会付灵石，他好有礼貌。”</p>
游凭声无语：“难道你过我吃霸王餐？”</p>
夜尧点点头：“我道了，他和你一样，是讲理的好魔修。”</p>
婪厌：“……”</p>
游凭声看看婪厌的背影，说是不是好魔修他不道，他只道婪厌听句夸奖会恶。</p>
他们选的桌子有一面紧靠在窗边，视角很好，因而只有三面能坐人。刚才婪厌占了剩下的空位，宁修竹便站在了游凭声身后的不远处。</p>
他不愿与婪厌靠得太近，婪厌离开前，却经过他身边，问了一句：“六品炼丹师？”</p>
宁修竹怔了怔，一言不发轻轻点头。</p>
婪厌沉沉看他一眼，什么也说离开。</p>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宁修竹才回过神来，后后觉背后出了汗。</p>
他在醉艳天时只是个小人物，跟度厄教教无冤无仇，方不应该认识他才……为什么婪厌看他的目光带着恶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