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灵芝爷爷,现人间
饭桌上,灵芝将金海断两手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番。
张家几人听得连连点头。
人参天真地说:“爷爷对我真好,给我报仇了。”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了一瞬。
沈桂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三张德跃。
张德跃则感慨,“辛苦咱爹还为我们操心。”
以后,应该会经常操心的。
这神来之笔,实在是太符合他心意了。
此时,灵芝百分之百肯定,就是她爹的杰作。
好样的!老爹!
陈招娣突然压低声音,“娘,晚上要不要烧点香烛祭拜一下?”
爹出了大力气,她们得表示表示吧。
她又想到了海鲜干货,供奉供奉,让爹也闻闻味道?
沈桂兰颇为无语,但拒绝吧,好似她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他给老三背了锅,外面又在不停地猜测,乱传。
想到这里,她还是点点头。
陈招娣连忙表示,她也要帮忙。
她想,她多多表现,娘总会看在她勤劳的份上,将干货分她一点吧。
想到干货,不免让她想到布票。
此时,她也不想遮掩了,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询问老三,“老四换到布票了吗?过些天,我也想回趟娘家,布票正好带过去。”
张德跃笑着颔首,“这夏天就要接近尾声,大伙都忙着做秋衣,布票不好换,不过,老四还是有本事的,刚换到了一张,让我带回来给你,免得你担心。”
灵芝暗道,这话一听就假得很,谁会信啊?
布票多难得啊,每人都是有数的,秋天和春天气温差不多,何必浪费布票,真要做衣裳,还不如做冬衣,起码保暖,不会冻死。
灵芝环顾四周,视线在陈招娣身上微微顿了顿,还真有人信啊。
陈招娣赞道:“咱家还是老四最有本事,都是娘教的好。”
老大张德顺诚恳地说,“真是麻烦老四了。”
张德跃很想看陈招娣当众变脸,于是,直接从兜里将那一张布票拿去,递了过去,“给。”
陈招娣擦了擦手,嘿哟的脸上,满是笑容,接过布票,左看看,右看看,稀奇得很。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布票。
不过,这上面是什么字?
她转头,指着布票,问张立本,“儿啊,你瞧瞧,这是多少布票?”
够不够新娘子做一身新衣裳?
张立本看着布票,一字一字念,“壹市寸。”
念完后,才反应过来,壹市寸到底有多少,他心虚地瞟了眼张德跃,瞬间低下头。
他是不是闯祸了?
“啥?”陈招娣嗓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她虽然不识字,可衣服,她也是会做的,壹市寸多少大小,她更是清楚无比。
正因为清楚,她才更为诧异与不解,乃至不可置信。
谁家办喜事,用一张壹市寸啊?
“老三?”陈招娣瞪大了眼睛,望向张德跃,要他给个说法。
张德跃不紧不慢,“这不是布票紧缺吗?大嫂放心,老四还在找人换呢。老四说了,她大后天回来一趟,看看娘,看看灵芝,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当面问她。”
陈招娣不再说话了,她才不会去老四面前找骂。
天黑秋秋的,伸手不见五指。
张德跃和灵芝几人,蹲在草丛边,静静地望着前面张翠花家。
“啪。”
灵芝又拍死一个蚊子,小声说:“爹,什么时候开始?我正在长身体,血很宝贵的。”
“再等等,再等等。”张德跃不停地挠腿,他也很痒啊。
人参开心极了,颇有点幸灾乐祸,还好他像娘,不招蚊子。
王小娟心疼宝贝闺女,两手不停歇,为灵芝赶蚊子,只是效果甚微。
“啪。”
又死了一个蚊子。
灵芝觉得,今日她造了很多杀孽,明天定要好好补补。
过了很久,久到人参都犯困了,眼皮下垂,摇摇晃晃的。
“人参,醒醒,醒醒,干活啦。”灵芝轻声道。
闻言,他瞬间清醒,随着灵芝小心向前。
金海自从手断后,脾气越发大了,承担责任的两兄弟,成了他的出气筒,想骂便骂。
今晚,那两兄弟有急事,没住他家,就轮到张梅照顾,两人吵吵闹闹,直到很晚才睡。
要不然,灵芝他们也不会等这么久,有些失算了。
张翠花打着鼾,睡得正香。
突然,窗户动了几下,自己打开了。
凉风呼呼地朝她吹来,开始很舒适,过了一会,便觉得冷了,冷得她迷迷糊糊张开了眼。
“张翠花你为什么要打我孙子孙女?张翠花你还记得我救过张梅吗?”
幽暗的声音似从地狱里传来,带着阵阵寒意。
张翠花瞳孔一缩,嘴唇颤抖,她迅速收缩身体,远离窗户,“你你你你是?”
“几年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我是张梅的干爹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吹得窗户,“吱嘎吱嘎吱嘎”狂响。
张翠花矢口否认,“张梅干爹啊,呵呵,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我怎么会打你孙子孙女?是我那孙子,张旺财跟他们玩闹呢,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很正常。”
“吱嘎”声,瞬间小了。
“误会?桂兰都跟我说了,你这个毒妇。正好,我在下面孤零零的,你还是随我一起下去吧”
张翠花吓得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不不不。我我我,我还没活够呢。我不去,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留你在阳间,就是个祸害”
冰冷的风,“呼呼呼”射向张翠花面门。
张翠花尖叫一声,顿时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她丝毫不知,连连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一声叹息,从暗处传来。
思考很久,“看你知错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欺负我家人,我一定会朝你们索命到时,就让你一家五口在地狱相聚”
听到还有活的机会,张翠花不假思索,“不会,不会,一定不会。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风小了,窗户也不动了,房里的温度上升了。
只余张翠花瘫软在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