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起作用了？
灵芝几人回来时，沈桂兰竟然早早在厨房忙活了。
这，倒是震惊。
张德跃与灵芝面面相觑，身为三房最聪明的两人，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张德跃递给灵芝一个眼神，示意她进去看看。
灵芝微微颔首，该她表现的时候了。
心里打起主意，老爹烤蛇的手艺真不赖，看来之前说的也不是大话，以后，嘿嘿！如此好的手艺，不用岂不可惜？
推着人参，灵芝笑眯眯进厨房，“奶，我们回来啦！哇啊！好香啊！奶的厨艺，绝对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眼睛里散发的，全是真诚。
沈桂兰笑骂，“没有你嘴甜！”
“哪有？灵芝是个诚实的孩子，从不说大话。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我们有口福咯！”她将人参推去烧火，自己凑到沈桂兰旁。
撩起袖子，一副要帮忙的架势。
沈桂兰正愁没有个好借口，便说，“糯米饭。在我老家啊，糯米饭也是一大特色呢！昨天去周婶家换了点，给你们尝尝。奶小时候啊，特别喜欢吃这个”
说到这里，她声音渐渐小了，仿佛在回忆过去，回忆儿时的老家。
灵芝默默点头，一时间，不敢打扰她的思绪。
沈桂兰神色淡淡的，其实，心里忐忑，余光一直留意灵芝。
见她这表现，便知，自己瞎编的理由，算是过了关。
糯米饭不多，算是添头，再煮些野菜稀粥，窝窝头，一顿饭就齐整了。
沈桂兰手脚麻利，很快便好了，此时，大房三人也回来了，只剩下张秀秀还未到家。
没有哪家用饭，还要长辈等一个小辈的道理。
陈招娣早就肚子饿扁了，再加上天气热，人也烦躁，哪怕对着自个的女儿，她也照骂不误。
“不就是割个猪草，采个野菜吗？多么大的活啊？到点了还不回来。真是个讨债鬼，竟然还让老娘饿着肚子，等这个王八羔子。”
她越说越来气，又开始心疼钱，“我看，她是读书读傻了。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每次考试都是倒数，还想麻雀变凤凰？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德顺一回来猫在角落阴影处，用柳条编篮子。
对于陈招娣的谩骂，他既不附和，也不反驳，唯有沉默。
“堂姐，回来啦！”
眼尖的灵芝，第一个看到院门口站着的张秀秀，她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但，看她的样子，应该在门口，待了有一段时间，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
灵芝都替她们感到尴尬。
不过，许是陈招娣，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张秀秀“嗯”了一声，步伐如常，卸下背篓，径自去洗手。
沈桂兰听到声响，急忙从屋内出来，对于张秀秀的晚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上带着笑容，颇为和蔼。
见大孙女头上还戴着草帽，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快进来吃饭吧！”
鉴于人参和灵芝两人转述，张家除了秀秀，其他人皆知晓，糯米饭的来龙去脉，谁也不敢去戳，沈桂兰的思乡之情，都极力忽视这道特殊的饭。
而重生回来的张秀秀，对于幼年的伙食情况，早已模糊，心思也不在饭桌上，所以，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照常，由一家之主沈桂兰分饭，野菜粥和窝窝头数量，皆有惯例。
这次糯米饭，却是不同寻常。
人参眼角都要红了，那是赤裸裸的嫉妒。
明明昨晚，他才是最得宠的孙辈。
一转眼，又换人了。
灵芝眼巴巴地看着，沈桂兰一勺又一勺，秀秀面前的碗，都要被这糯米给塞满了。
她还没吃过糯米饭呢！
眼看要见底了，灵芝站起身，捧着碗，声音略带委屈，“奶，还有我呢！”不会将她那份忘记了吧？
沈桂兰闻言，到是舀了一勺，只不过，手抖了又抖，颤了又颤。
灵芝眼睁睁地看着，勺中的糯米，“刷刷刷”地往下，落了又落，洒了又洒，似在飘雪，如同灵芝当下的心情，甚是凄凉~~
沈桂兰没有厚此薄彼，人参的量与灵芝相同，皆少的可怜。
如此，又结余了一大勺糯米饭，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全部进了秀秀的碗。
真是满满一碗饭，勾得陈招娣眼睛都直了。
女儿孝敬老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还不等陈招娣开口讨要，沈桂兰又将自己那份移到秀秀面前，“秀秀来，多吃点！”
又怕她拒绝，沈桂兰慈爱地道：“自家孙女自家疼。那一天奶瞧你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几乎要昏过去，还好无事，要不然，你让奶怎么活啊？”
“这世上，最令人惨痛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奶已经经历过一次，再也不能承受第二次了。”
她的话，情真意切，张秀秀很是动容，“奶”
沈桂兰摆摆手，继续道：“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不过，秀秀啊，你正在长身体，又落了水，还是要多补补。这糯米饭啊，有营养。”
顿了顿，她开始瞎编，“在奶老家，落了水，都要吃顿糯米饭，补补。秀秀，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健康康。老一辈留下来的传统，咱不能不信。乖啊！”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秀秀再推辞，就显得不孝了，她重重点头，快速扒拉两口，抬头对沈桂兰笑笑，“好吃！”
眼眶却是通红，她迅速低头，泪水终究没忍住，从眼角划过，落入碗中，她用手背胡乱一擦，将头埋进碗中，似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哭了。
可，事与愿违，在场人都看到了。
只是不知，她到底哭什么？落水醒来时，也没见她哭，隔了那么多天，又落泪了？
唯有灵芝，有所猜测。
不过，她是不会多嘴的。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快点干完饭。悲催，她正在秀秀斜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一股尿骚味萦绕鼻子左右。
三房几人，皆埋头碗中，无暇他顾，想法都一致。
陈招娣这次倒没犯傻，只憋着气，暗暗瞪了瞪秀秀。
沈桂兰眸中划过一抹复杂，莫非柳条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