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结拜
经年一个人在客栈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早饭午饭都没出来吃过。
方褚有些担心他，定了两份小菜和几个包子给他送了过去。
“过来吃饭。”他走到桌子旁放下手中的食盒，顺便把饭菜拿出来。
经年背对着他坐在窗前，并不言语。
“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进来的任丞秋拿了一个包子吃了起来，“人家伤春悲秋呢，没空吃饭。”
用筷子轻轻抽了一下她的手，方褚小声地说：“洗手去。”
“哦。”她耸了耸肩，乖乖去洗手了。
只是经年依旧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静默半晌，他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我不去锦江城了，我要回沧玉山。”
方褚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身中同心蛊，原本就是要威胁她带我回锦江城解蛊。”他转过身来，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如今人跑了，我再另寻出路好了。”
洗完手回来后的任丞秋又拿起一个包子：“正好我也要走了，宗门内不可一日无主，我再不回去那些人只怕是要闹翻了天。”
方褚依旧坐在原地：“如此也好。”
其实他还是有一丢丢难过的，毕竟大家一起打打闹闹那么久。
“要不……咱们仨一块吃顿散伙饭吧？”方褚提议道。
“也行。”经年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毕竟方大公子都说了，那不吃多扫兴。我要去最贵的酒楼！”
相比于原先的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经年现在倒是越来越市侩了。
“那我要吃最贵的肘子，”任丞秋也走了过来，“来了摇光城那么久还没吃过顿好的。”
“好，今日本公子请了，你们家敞开了吃。”方褚咽下心底的难过，也笑了起来。
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就让他们再好好享受最后这一点时光呗。
方褚有钱，方家祖上经商，虽然到他们这一代落没了，但是财力依旧不容小觑。
嘴上说着要狠狠宰方褚一顿，可是二人还是架着他来了一个普通的小馆。点了几份招牌菜，上了几两小酒。
他们相处了也没多长时间，自然到不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可是如此惬意的光景，却也难得。
方褚喝了口酒，略微清辣的酒让他嗓子有些难受。想了半天，他还是问道：“我们的都有去处，那你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随便逛逛吧。”方褚低着头，吃了口菜。
毕竟他现在回不去家，也不太想回去。
“等着你来锦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任丞秋笑着说道，她递给他一个盒子：“这里面放着些新的袖里箭，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酒足饭饱，那经年和任丞秋一先一后离开了。
回了客栈，方褚退了房抱着月团上了马车。他有些恍惚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直到一片阴影落下。
他愣愣地抬头。
“暮雪？”
“啊？是我。”暮雪有些憔悴的点点头，她察觉出方褚的异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哭了？”
方褚连连摇头：“我没有，只是你怎么回来了？”
说来也丢人，她买的这匹马不太好，脾气太大了。带着她在摇光城外绕了好几圈，甚至跑进了林子里。好不容易把马带回来退掉，她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
“原来如此……”说完方褚眼睛亮了亮，他连忙说道：“既然我无处可去，你又想用马，不如带上我一起吧。”
说着他还拍了拍红豆的脖子：“你看看，我这枣红马又听话又认路。”
在主人的一顿夸之下，红豆甚至还昂起了头，原本就高大健壮的马儿变得更加神气。
暮雪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那便多谢了。”忽然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姑娘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先给我整点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
在出城的路上，暮雪一边抱着一个包子，啃的特别幸福。
原本方褚是想带她去小馆子的，但是被暮雪拒绝了。她神色紧张地看着他，很是严肃地说：“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我们得片刻不停的离开摇光城。”
如此紧张的氛围让方褚有了点危机感，难道就像话本子里面说的，那样仗义出手的侠士被仇家追杀，不得已而颠沛流离的逃亡……
“……其实也不是，”暮雪有点尴尬地看向一边，“主要是早市快下了，再买包子就会贵一点。”
“……”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方褚一边赶马车，一边问道。
暮雪在马车里打开了一份地图，她看了一下后说道：“去春鱼村，那里有我的人。”
不该问的不问，方褚现在已经了解到他们的规矩，即使有好奇也没多问一句。
“我要去拿回那血月籍，上面记录了万种毒蛊，不可让它再祸害别人了。”暮雪毫不避讳地说着，顺便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笔将摇光城一带划去。
“咱俩年纪谁大？”她突然问道，
方褚想了想，回道：“我今年刚二十。”
她点了点头：“那你比我大些……咱们混进春鱼村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以后你就叫我妹妹，我管你叫哥。”
多了一个妹妹，方褚内心是有些惊喜的，他问道：“义结金兰吗，只可惜现下无酒也无见证人。”
暮雪连连摆手，她原本是没想那么多。可是又想到自己有一个哥哥似乎也不是坏事，更何况他们相处已久，方褚这个人确实也不错。
最后她道：“不用，你我心意已到，交换下信物便好。”
暮雪递给对方一个似玉非玉的石头：“虽然这个不怎么值钱，旧年我在锦江城用硕大的贝壳磨制的，陪了我许久。”
方褚接下，并递来一枚玉佩。暮雪认得，这是他长佩的那一块。
他俩一个无处可去，一个踽踽独行，倒不如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