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答非所问
前院,经年和方褚在这里等着两位姑娘出来。
这里放着许多成衣,大部分都是适合女子穿的。
经年的目光落在一套衣裙上,上身是青绿色的褙子,左右袖口处各缝制着白色蝴蝶结。下身鹅黄色百褶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白色槐花。整体看来秀气又活泼。
方褚看着发呆的经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想什么呢?”
听见了声音的经年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没什么。”话虽如此,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绯色。
后面传来声音,两人一齐看过去。是孟玉遥和暮雪一前一后出来了,暮雪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盒子,估计里面装的就是整套的婚服了。
经年快步上前,小心地接过来:“我拿着吧。”
“谢谢,不过小心些拿着哦。”她略微有些尴尬地说。
送孟玉遥回了府,今天就没有别的事情了,三人坐在房间里竟有些无所事事。
方褚凑到暮雪身边,小声地问道:“那个美人姐姐叫什么啊?”
美人姐姐?”暮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啊,她叫任丞秋。”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找她的话,直接吹她给你的那个鸟形哨就好了。”
方褚犹豫了一下:“会不会不太好,我记得她告诉我那个哨子是遇到危险时吹的。”
暮雪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唬你的,这个只是我们宗门联络用的。”
说着她从自己的荷包里也摸出一个哨子,不过这个却是竹子的形状:“鸟形哨是夜月的,竹形哨是血月的。你要是喜欢,我这个也可以送给你。”
“谢谢。”方褚笑眯眯地道了声谢。
忽然听见啪嗒一声响,两人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经年。
他没什么表情地扶起倒了的茶杯:“抱歉,你们继续。”
方褚见到气氛有些不对,他起身道:“那我去找任姐姐了。”
“哎……”暮雪试图叫住他,可是越叫他跑的越快。
房间里冷清了下来。
“我没事的。”他小声地说着,“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好。”她欣然点头。
“你真出去啊~”他略微委屈地说着,声音都不自觉地拉长了。
暮雪明明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嘴上却说:“真的啊。”
经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下去,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摇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暮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挪,听见动静的经年默默地看向她,眨巴着眼睛。他轻咳一声,指尖敲了敲桌子:“坐下来。”
犹豫了一下,暮雪还是乖乖坐了回去。在阎家村的事她也听方褚说过了,所以并不想触他霉头。
毕竟这家伙疯起来丧心病狂的,她不太想见识一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还是经年先开的口:“现在给你个机会,把你想问的都问出来。从奕安城到这里的所有事,你都可以问。”
暮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是还是很诚实地问了一个问题。
“我想吃兔兔包,可以吗?”
“……可以。”
长街上。
午后的阳光也懒洋洋地,人也少了些,但这依旧不妨碍人们的劳作。小摊子上一笼刚出炉热乎乎的兔兔包还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每一只都好像是巴掌大小的小兔子。
默默吞了吞口水,暮雪小声地和经年说:“怎么样,看着不错吧。前几天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吃。”
“确实诱人。”经年赞同的点点头。
小贩笑呵呵地用油纸包好两人的兔兔包:“两位拿好啊,好吃再来。”
“谢谢。”经年道。
“谢谢老板。”暮雪接了过来,但是有些烫,她忍不住捏了捏耳朵散热。
小咬了一口,外面是软软糯糯的糯米皮,里面是香甜细腻的红豆馅。
她眼睛亮亮地看向经年,含混不清地说:“真的好吃!”
经年点了点头,咽下了那一口兔兔包:“慢点吃。”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只是暮雪的目光越来越疑惑,她皱着眉头看向经年身后。后者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月团。
月团修长的脖颈用粉色帛带系着一个蝴蝶结,浅黄色额的喙还叼着几只硕大的芍药花。
两人的目光都疑惑了起来,好奇心也被这只大白鹅勾了起来。只对视了一眼,两人就追了上去。
胖胖地大白鹅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全然不知自己被人跟踪了。
两人偷偷摸摸地跟着,一路来到了一个凉亭前。亭子紧靠着的湖里满是荷叶,翠绿一片。偶尔有小鱼游过,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而亭子里,方褚正走着拘谨地坐在那里,偶尔整理整理衣冠,又或者向远处看去。
不多时,一抹紫色倩影悄然而至。她轻巧地落在方褚身侧,眉眼弯弯,不喜而笑。
“叫我来有何事?”任丞秋看向他,眸子里带着点不解。
现在也不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方褚有些磕磕巴巴地说着:“抱……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
“那倒没有。”任丞秋摆了摆手,“我正好也无事。”
闻言他松了口气,从怀里摸出那把自己打磨好的匕首放在石桌上:“这个送给你。”
“嗯?”任丞秋愣了一下,她看着桌子上那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何要送我这个?”
“当时在醉香楼的时候,你不是丢了一把匕首吗?那把找不回来了,所以我想送你一个新的。”说着说着他撸起了袖子,亮出了那个她送的袖箭:“你也送我东西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她拿起了那把匕首:“好啊,那这个礼物我就收下了。”
远处躲在草丛里龟息的二人小声的嘀咕着。
“师姐好像并不讨厌方褚。”暮雪压低了声音,“师姐在我们宗门可是一枝花,许多师兄弟甚至还有师妹们都给她送过礼物,从来没见她收过。”
“你也送过吗?”经年问道。
“……送过。”她有些莫名地害羞,“不过我和师姐的交情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是么?”经年皮笑肉不笑,“此话怎讲?”
“师姐与我从小一起在锦江城长大,我们还有个幼时好友叫年……”她说着说着,就噤了声。最后也只哼了一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