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佛心杀手

    他们三个出现的略微有些突然，孟玉遥愣了一下：“你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暮雪上前一步：“抱歉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现在差不多已经戌时末，的确很晚了。孟玉遥思量了一下便点头：“好。”她正起身准备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银子。

    昙儿噙着一抹淡笑，点头行礼：“多谢小城主抬爱。”

    孟玉遥带头离开，最后尾的方褚贴心的替昙儿姑娘关上了门。

    几个人折腾了一天，总算能休息了。

    暮雪将任丞秋带去了自己房间，方褚想帮忙但是被拒绝了。没什么事的他便去找经年聊天：“你们几个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经年枕着胳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你想知道啊，那你去把蜡烛吹了我就讲给你听。”

    他应了声好。

    房间内瞬间昏暗，吹完蜡烛的方褚摸索着来到床上躺下。他盖好被子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等了半天却只听见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这忘八端……”他有点没忍住。

    “我听着呢。”经年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倦意沉吟一声：“她俩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不是。”

    “任丞秋是夜月宗的宗主，她与暮雪师承一派，都是那个邪教的教主。不过两人的天赋不一样，所以最后暮雪去的血月。”

    “那她俩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啊，可是……”方褚有些不解地问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经年就接了上去：“可是她俩看上去有些不对头是不是？因为老教主亡故，他们需要一个新的教主。”

    “听说邪教内部分为两个宗派，下任教主是从两个宗主之间选出来的。当然了，他们的选拔当时很简单粗暴。”他翻了个身，又继续说道：“她俩决斗，谁赢了谁就是下任教主。”

    “那输了的呢？”

    “输了的，就死了呗。”

    “那她俩必须死一个吗？”

    “对。不管是决斗还是意外，只要两位宗主死掉一个，另一个就一定会成为教主。”

    经年说的轻巧，但是却方褚听的一愣。作为普通人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生死决出胜负。

    不知为何，他情绪有些低落：“你们江湖上的都这样啊？”

    “差不多吧。”

    不理解，不评价。

    方褚默默地闭上了嘴，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天气渐渐回暖，夜里的月光变得格外明亮，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蛐蛐儿的鸣叫。

    “暮雪她是个宗主啊？”忽然反应过来的方褚惊呼一声，蹭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经年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被他这一嗓子从周公那里给叫了回来。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声音沙哑着问道：“你干嘛啊……”

    “对不起。”方褚压低了声音，“那她是不是很厉害。”

    “嗯，当初在你家的时候，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你们饭菜有毒……” 说着说着经年就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饭菜有毒的事情他并没有和方褚说过，后来忙忘了更没有再提及。

    他也坐了起来，面上有些尴尬：“呃……”

    方褚也愣住了：“你们也知道啊？”

    什么叫也知道？

    这回换经年愣住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方褚这才解释道：“那个是李叔下的，而毒是我让小玉给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毒草，吃了顶多会拉肚子。”

    “……”

    想不到血月宗宗主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一时间有些无语，但同样的也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李叔要给你爹下毒的？”

    “小玉告诉我的，说李叔向她要过毒草来着。当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缘由，而且……”他的声音小了点，“李叔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对自己很好的管家大叔。

    所以方褚折了个中，授意小玉继续给李叔特殊的毒草，而他爹因为经常拉肚子所以早就对毒草免疫了。

    黑暗中，经年的沉默震耳欲聋。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躺下睡觉去了。

    真·佛心杀手。

    姑娘们这边也早早地就熄了烛火准备休息了。

    暮雪一回来就给任丞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顺便没收了她身上藏着的所有暗器，现在累的瘫在榻上不想动弹。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了进来，晃得她有些睡不着。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在锦江城的那段时光。

    没有杀戮，没有离别，也没有哭泣。

    她轻声哼唱着故人教的小曲，哄着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