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家女

    明天祭花节就要开始了，破坏祭花节的那几个人被管控起来，镇子上也太平了许多。

    方褚整日都在外面，前几次碰面都说自己有事。也许是这几天忙不过来，方褚将暮雪和经年一起叫来给自己帮忙。

    毕竟收了人家二百五十两，当个苦力也没什么。

    方褚路上买了许多糖糕点心小玩意，自己拿不过来要俩人一起帮忙拿。他们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却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快晌午的时候，方褚采买完带着两人直接去了镇北的山上。幸好路上雇了个马车，不然那么多东西还真带不过来。

    上山的路经过长年累月的洗礼，压出了许多或深或浅的车辙。这时节路边的野花开的正好，带着独属于山林间的温柔。微热的春风轻轻抚过，草木都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暮雪采了几朵野花和柳枝编成花环，顺手扣在马的脑袋上。“我也要。”赶车的经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喜欢那个粉色的花。”

    她点点头，悠哉悠哉地编好一个花环然后给他戴上。少年叼着根狗尾巴草，脑袋上顶着粉色花环，看上去活泼又少年气。

    和面前那匹马一样，还有点傻。

    一路上方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几次走神差点摔倒。问他怎么了，他也只回答无事。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就在半山腰，几人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那是一个山上的庄子，看上去不大不小却有些老旧。

    方褚上前一步轻叩门闩，只是还没等庄子的主人来迎接就先开了门走进去。

    他开门的一瞬间，好多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迎接他。看上去有十一二个。小孩子笑眯眯地围着他，口中甜甜地叫着方褚哥哥。

    在小孩子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素色的粗麻衣服，头发用白色发带绑好系成蝴蝶结。也许是因为常年的日晒，少女的皮肤有些黝黑却难掩清丽。

    看着……有点眼熟。

    倒是经年先一步反应过来了：“这是慈幼庄？”

    “嗯。”方褚抱起最小的那个孩子往里面走，“这不是朝廷开设的慈幼庄，而是我母亲修建的。她年纪大了，如今换我来看顾他们。”

    说这些的时候，他一改往日的不着调。温柔又稳重，很有大哥哥的样子。

    方褚先去招呼孩子们了，暮雪两人就栓马拿东西。那个少女并没有和孩子们一起离开，而是帮着两人收拾东西。

    暮雪笑眯眯地看着她：“谢谢你啦。”

    少女面色微微泛红，她腼腆地笑了一下，小声地说：“不客气。”

    她很懂事，也很可爱。走起路来脚步轻快，白色的发带好似蝴蝶一般蹁跹在她左右。

    没一会儿买的米面粮食就从马车上收拾下来，经年去拴马了。留在原地的暮雪忍不住问少女：“我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捧着两个葫芦瓢，里面是甘甜微凉的井水。她将两个水瓢分别递给暮雪和拴马回来的经年，笑了笑：“我叫林小玉。”

    两人道了谢，默默地对视一眼。

    山上的孩子们大多都是孤儿，是捡来或是被父母遗弃在慈幼庄的。方家世代经商，养活这些孩子不成问题。

    只有林小玉除外，她是林生的女儿。自林生去世之后，她就被方褚叫来照顾这些孩子，每个月还能得到一两银子的工钱。

    大人们在准备午饭，小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

    鉴于暮雪厨艺最好，所以大家给她打下手。林小玉淘米，方褚生火，经年切菜。

    方褚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别说做饭了，生个火都费劲。好在他努力了半天，终于生起了火，脸也弄得脏兮兮的。

    他往灶台里扔了柴火，对一旁淘米的林小玉说道：“你母亲还是不同意你来这里吗？”

    说起这个，林小玉情绪有些低落：“嗯，我娘希望我能回家。”

    她喜欢照顾这些孩子，尽管她也是个孩子。在这里每一天都很开心，而且工钱也不低，她实在想不明白娘为什么非得要她回家。

    方褚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她：“没事，明日我去同她说说好了。”

    正在切菜的经年提着刀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截没切完的菜：“你知道什么？”

    “我不确定。”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敛去了面上的情绪，低头生火去了。

    经年还想问什么，却觉得身后一阵寒意。只听有人咳嗽了一声，他连忙回去切菜。

    暮雪抱着胳膊，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