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现在的我，你又了解几分？
他怎么说的？
他故意冷淡了语气：“顾鸢，没有别的原因，是我以前搞错了，我只把你当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现在我爸爸找到了我，家里也有亲妹妹在等我，我当然要跟他走。”
哪怕顾鸢哭的眼泪糊一脸，也没能改变他的说辞。
“你现在说有苦衷，意思是当年在撒谎，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我……当然喜欢你。”
喜欢到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想你。
“可你既然喜欢我，当时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伤害我？你爸应该只是逼你跟他走，不会连你怎么跟我说都要管吧。”
“你是怕说出实话，我不想你走，会跟你爸呛起来？”
“还是怕，我会权衡过后，理智地放弃你？”
于弋极力维持的冷静终于破裂，脸上显出一丝狼狈。
这丝狼狈让顾鸢知道，她猜的没错。
“所以，你确实是怕被我放弃，所以选择先放弃我。”
“小鸢……”
再开口，于弋的声音有些不稳。
“其实当年我就猜到了。”
顾鸢手指在空茶杯边沿画着圈。
“我又不傻，那时候你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只当我是妹妹，我能分辨得出，不过那份喜欢终究抵不过你心里的恐惧罢了。”
“那时候我们都小，你也有你的心结，我不怪你。不过既然当年已经做了选择，现在就不要再装深情吧，于弋。”
说完这句话，顾鸢起身准备离开，被于弋抓住手腕。
“如果……当年我跟你说实话，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你走。”
握住顾鸢的手紧了紧。
“但是，我也一定会等你，等你到有能力反抗你父亲那天，回来找我。”
于弋的手握得更紧。
是啊，顾鸢那么聪明又那么坚强，自己那时候，为什么就不敢相信她？
被再次放弃，真的有那么可怕？
说到底，是他太自私怯弱，只顾着保护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却忽略了顾鸢听到那些话会有多疼。
这样一个他，之前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只要自己回来解释清楚，顾鸢就会愿意重新接受他？
就因为他现在足够有权有势，已经成了有能力自主做选择的人？
于弋不敢抬头看顾鸢，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她走。
“放手吧于弋。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现在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愧疚。毕竟已经过去七年，我真的不觉得，当时做出那个选择的你，会仅仅因为喜欢而对我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是那个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得你一个笑脸就能乐呵一天的小丫头了。就算你真的还喜欢我，喜欢的也只会是你回忆里那个我，现在的我，你又了解几分？”
这句话说完，于弋的手松了松，顾鸢的手腕得以脱出。
她走的很干脆。
于弋刚离开那段时间，顾鸢很痛苦。
他说的那些话，对她来说无异于背叛，又恰逢她刚刚发现死去多年的妈妈身上一个巨大的秘密，却谁也不能说。
她本来想告诉除了爸爸之外最信赖的于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于弋便给了她一记重创。
那之后，她选择独自背着那个秘密，带着于弋给她的一刀，走上一条与自己原本梦想截然不同的路。
这条路她现在刚刚走稳，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
迟鹰也好于弋也好，只要他们不来妨碍她的事业，她就谢天谢地。
可千万别给她整两出试图破镜重圆的戏码，她没心思也没时间陪他们玩。
于弋的出现并没有影响顾鸢的心情。
回酒店吃了个夜宵，又做了会运动，顾鸢依旧按照往日的节奏入睡。
或许是顾鸢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日子里，于弋认真履行着武术指导的职责，没有再刻意往顾鸢面前凑。
顾鸢以为他俩这就算是相安无事了。
等她的戏份杀青，两人从此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因为功夫好，配合度高，跟导演张诒的沟通又特别顺畅，顾鸢很多场戏都是一条过，她杀青的日子比预计的更早。
杀青这天张诒就差抱着她哭，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拍了这么多年戏，顾鸢是他合作过拍得最顺利畅快的演员，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
剧组其他人也挺舍不得顾鸢。
虽然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吃迟鹰白甜于弋顾鸢的四角恋大瓜，但这两个月多下来，迟鹰再没来过片场，白甜在张诒指导下沉迷拍戏从不作妖，于弋这个明显冲着顾鸢来的武指，兢兢业业埋头工作，不仅要忙剧组的事，自己生意上的电话也每天没断过，更别说拼命三娘一样的顾鸢。
没有瓜可吃，没有作妖的主演，导演张诒不是苛刻的人，投资商大方又不干涉，剧组工作氛围很好。作为女二号的顾鸢，待人接物温和大方，每天拍戏再累也是笑脸迎人，自然受到剧组上下欢迎。
因此顾鸢这顿杀青宴是跑不了的。
顾鸢的杀青宴还是定在他们住的酒店。
敬酒，吃菜，闲聊，兴致上来的时候玩玩游戏，每次聚餐流程都差不多。
顾鸢偶尔参与其中，更多时候，会不动声色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
除了在镜头和聚光灯下，其他时候她并不想成为众人焦点。
“顾鸢，帮我舀个粥。”
坐在顾鸢右手边的白甜递过来一只碗。
顾鸢笑笑，接过来给她舀了满满一碗小米粥。
白甜一边吃一边感慨，神色间很是留恋：“时间过得可真快！第一次见面那天，你给我舀粥让我吃，好像才发生不久，一转眼你就杀青了，哎，我估计也快了。”
“听你这语气，好像拍完这部就没有下一部了？”
“我家里不让啊！这部戏是我好说歹说，还让迟鹰哥帮忙说情才能拍完。谁知道他一去两个多月没音信，我那套说辞已经哄不住家里人了。”
“你跟迟少努努力，早点定下来，你家里人不就管不到你了？迟少又不反对你拍戏。”
“咳咳”
白甜差点被呛到。
“我没告诉你么？我跟迟鹰哥两个多月前就分手了，他说他跟你旧情复燃了”
顾鸢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也差点被呛到。
“我跟他旧情复燃？！”
有没有情还两说。
“所以果然是迟鹰哥单相思啊！”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跟他这两个多月也没任何联系。”
“不是吧？迟鹰哥这么不靠谱”
这部戏拍下来，白甜跟顾鸢处的还不错，她不怎么爱搭理剧组其他人，反倒对顾鸢这个自己原本臆想中的情敌很有好感，有空的时候就喜欢抓着顾鸢聊天。
刚刚她们聊的关于迟鹰的话题，坐在顾鸢左手边的于弋也听到了。
旧情复燃
他知道顾鸢这两年交了个男朋友，刚分手不久。
于弋仰头咽下一杯酒，很苦。
酒足人散，顾鸢盯着白甜的助理把她架上车，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她提前杀青，综艺还没开录，趁着这几天有空，她打算回老家看看爸爸，大半年没回去过了。
回到楼上，却见于弋靠在她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