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年之前
期中考试开始前，叶星语接到教导主任的指示，把上次打架的两个男同学分到不同的宿舍。
本来她以为只是和其他同学调换一下宿舍，结果竟然是直接让李昀和袁枫去住一个二人寝。
按道理，二人寝的住宿费更贵，但是教导主任说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不用补费用。
期中考试前一天晚上，尤彬爸妈把尤彬送回学校。
医院检查一番，除了软组织挫伤，没有其他问题。
检查费用鹿畅说要承担，但是尤彬爸爸没敢收。
毕竟鹿家随便赏的两个小订单，已经够他们吃一年。
经过两天高强度密集式的数学补习，期中考试时鹿悦的数学考卷答得十分顺畅。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叶星语跟大家说了一下郊游的集合地点和时间，还提醒大家带上食物和水。
之后就是万众期待的放假。
一个月一次的假期。
每次放假都会提前放学，班里同学陆陆续续离开，只有鹿悦和李昀一直没动。
以往每次放月假，李昀都会一放学就走。
因为想要早点回家，回去越早就能帮妈妈干更多的活。
十年前的他还是爱自己的母亲的，虽然母亲带着他改嫁又生了两个弟弟，但他知道妈妈也不容易。
只是后来不知不觉她妈妈对他的爱就开始慢慢转移到弟弟身上。
他想，当他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的希望时，她妈妈也许只是不想让钱打水漂吧。
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样子放弃自己生命的母亲。
那个家姓陈，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所以一直拖着没走。
“鹿悦，你怎么不早点回家？”
他很好奇，鹿悦为什么不着急回家。
“哦，我想多看一会书。”
鹿悦知道，这是个很糟糕的理由，看书回家也可以看。
只是她一直放假时都走得晚。
之前有一次，她一放假就出门回家，结果有人在校门口看到她上了辆豪车，就造谣她被人包养了。
后来她也不想因为这事被人注视，就让哥哥晚点来接自己。
“鹿悦，你不会是在陪我吧……”
看书的借口太蹩脚，李昀自然不信。
于是他便自己脑补了一下，空荡荡的教室里，少女陪着自己，看着夕阳的光透过教室穿进来。
也许是她看出来自己心情复杂，所以想要用无声的陪伴来鼓励自己。
“走吧，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看着眼神复杂的李昀，鹿悦没说话，只是拿起包，默默跟上他。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两个人就看到鹿畅正靠在墙上跟叶星语说话。
看到鹿悦下来，鹿畅跟叶星语打个招呼之后，就迎上去。
“悦悦，哥哥正要上去接你呢，把包给我吧。”
“哟，李昀也跟着一起呢，怎么帮女孩子拎包这种小事都不懂吗？”
莫名其妙地，李昀总觉得鹿畅对自己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敌意。
“哥，不是让你五点来的吗，你怎么提前到了？”
鹿悦见不得她哥说李昀不好。
再说了，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背包，又没什么。
“哦，找你们叶老师问问你期中考试的情况。”
“期中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你能问到什么？”
鹿悦皱着眉头，想到一种可能。
“哥，你不会是想追我们叶老师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瞎胡闹。”
鹿畅有点不以为然，“男未婚，女未嫁，我追她怎么就是瞎胡闹。”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嘛，渣男。”鹿悦朝她哥做了个鬼脸。
“嘿，你可别败坏我名声我告诉你。”
李昀在一旁听着这兄妹俩斗嘴，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兄妹关系这么好，难怪鹿畅对自己隐隐有点敌意。
毕竟这么一大棵白菜，就要便宜自己这头猪了。
走到校门口，鹿悦问李昀要不要坐车，让她哥哥送一下。
结果鹿畅老大不愿意，他自己出门都是司机开车，也就是鹿悦，能让他屈尊做司机。
李昀嘛，还不配。
李昀当然也拒绝了，他家和鹿悦家在相反方向，一南一北，根本就不顺路。
“鹿悦同学，后天见。”
“李昀同学，后天见。”
挥别鹿悦之后，李昀按着记忆走到公交站台。
十年的时间在地球的历史上不值一提，但一个人一生也不过就是数个十年。
李昀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心里又开始泛起感慨。
十年间，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学校在十年后已经搬迁新址。
这一片地区也已经规划成了商务区。
凭着记忆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车上大爷大妈们用熟悉的口音聊着菜价变化。
看着路两旁不断向后的风景，他还在想这一次，应该怎么活。
下车以后，他一个人背着包迎着夕阳的余晖往家走。
他家住在一个小弄堂里面，从公交站走回去还要好几分钟。
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安琪，她正被两个小混混堵在墙角，两个人正伸手朝她要钱。
李昀本想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可安琪带着哭腔的哀求传到了他的口中。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没有钱……”
“没钱，没钱你拿什么买的葱油饼？嗯？”
为首的黄毛一手就把安琪手里拎着的饼拿走。
“不要抢我的饼，这是买给我男朋友的。”
安琪看着饼被拿走，双手去抢。
“啪。”
黄毛直接打了安琪一巴掌。
“男朋友？你男朋友呢，让他拿钱来赎你啊。这阿大葱油饼可不容易买，要排很久的队吧，啧啧啧，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的妹妹，你说，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你被人亲过抱过，他还要你吗？”
看着黄毛一步步靠近，安琪哭着双手乱挥。
李昀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放下书包，从后面给了黄毛一脚，又给了另一个回头的寸头混混一拳。
趁着黄毛没爬起来，他又踹了寸头混混一脚。
黄毛站起来以后，他又是一拳一脚伺候。
也许是上次跟尤彬打架打出了经验，这次一对二，依然潇洒利落地快速解决。
两个混混捂着肚子边跑边放狠话，让李昀等着。
把人打跑以后，李昀拍了拍手，也没看安琪，就转身离去。
就在他弯腰捡起书包的时候，安琪从后面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