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而周六晚上,在医院休养了好些天的庄舅舅终于得以出院。
其实白天他就可以回去。
但这样一来他的住院费用就白白多交一天。
思来想去磨蹭到了晚上。
庄舅妈开的车。
刚坐上副驾驶,庄舅舅就二郎腿高高翘起,挂在前头。舒服惬意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被穿得皱巴巴,透着股邋里邋遢的气息。
“家里最近还好吧?”
庄舅舅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并没有在意问题的答案。
他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一会怎么找那狗///崽子好好发泄发泄。住院这几天可真憋屈死。
就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
手很痒,嘴巴也不舒服。身体也僵硬,需要活动。
庄舅妈偏过头翻了个白眼,“就那样。”
自己回去看。
城中医院回去有段路。大概要四五十分钟。庄舅舅先是外放手机刷了会视频,然后倒头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惊天动地。
“……”
处在这个时段路最拥堵。车流不息,明灯闪烁。碰上些个不会开车的,那是难受。
庄舅妈边骂边开,总算在下一个整点前到达小区。
“到了。”
丢下这句,她啪一声关上车门。
也没管庄舅舅听没听见,自己伸了伸酸痛的手臂,走回屋。
小区的楼栋亮起了暖橘色的灯,四下都静悄悄的。听不见其他声音。
庄舅舅在车上磨蹭了会,才踩着笨重的脚步踏进屋里。
“那玩意呢?”
环顾一圈,没看见庄肆的身影。庄舅舅有些不耐,脾气一下子上来。
庄舅妈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不咸不淡回答了两个字:
“走了。”
“人拿着你打他的视频搬出去住,说以后就跟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选择性地挑了些东西讲出来。
庄舅舅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当即爆起脾气,“狗//娘///生的东西,长翅膀了是吧。看我不把他逮回来扒掉一层皮抽掉一根筋。”
难怪本来说叫狗//崽来医院照顾他,一直没见人影。
视频先不说存不存在,就算那小子真的有、拿得出来,他也能抢回来销毁。
再一个,他有那个能耐报警吗。他敢吗。
啧。
离开了他们庄家,他算个什么东西。不会可怜到在外面捡垃圾睡桥洞吧哈哈哈。
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庄舅妈站得老远,语气轻轻,“你现在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怎么找人?”一个两个的,都……了才好。
“……”
像是失去思考能力似的,庄舅舅一时间脑袋空空。
想不出怎么应对这问题。
“不过”,庄舅妈话语一转,突然想到般提点了句,“庄肆再怎么逃,学总不可能不去上。”
“对!”庄舅舅用力拍了下手掌,赞同地点点头。
“我周一就去那崽子学校把他揪回来,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
罗蒂尼亚。
庄肆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礼貌和这位女士保持一定距离。
“您今天想来点什么?”
昏暗的空间里,彩色的灯光闪烁跳动,投射些许星星点点。
口袋里的迷你猫咪小声地动了动,探出个脑袋。亮亮的小眼睛里倒映着酒吧一隅。
好、好美丽的姐姐。
“嗯…我想想。”大波浪姐姐嘴角露出几分微笑。
眼神直白地盯着他。
庄肆伸手从近处拿过来一份酒水单,不动声色地掩了掩某个好奇脑袋。
!!
看不见噜。
棠织抗拒,小爪子持续戳着宿主那只落下的手。
动作非常凶狠。不过这在庄肆那,感觉无异于轻挠的撒娇。
(试图移动)(美女姐姐!)(被挡住)(努力)(失败)
“还和之前一样吧。”女人随性地甩了甩头发,目光落在中央的舞池上。
野性张扬的脸上难得表现出沉思。
庄肆快速低头记下。
“小画给的糖,好吃吗?”
透过灯红酒绿、喧嚣混乱,冷艳的问声传来。大波浪女人却没有转头,不知情地眨了眨眼,随即迈入舞池。
边上没有其他人。
“……”
“喵。”什么、什么?
棠织终于突破枷锁,成功再次探脑袋出来。
“忘记了。”
对方应该是跟他说的话。
但是庄肆不太记得有过这个人。
没有印象。应该是些不重要的事、不熟的人。
作为几乎时刻呆在宿主身上的辅助系统,棠织飞快窜回系统空间进行找寻。
看看共同记忆里有没有。
系统的记忆和之前处于‘人’状态下的记忆不同。
现在的更为可视化,即,完全转化成可记录的数据存放于体外。
系统选择性将需要的记忆数据随身携带。
其他的就丢在空间里。无秩序的乱在一起。
棠织小小的一只,穿梭于大片大片的揉成球的代码间。她大概有点印象。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嗯,这个…不对,没有。
记忆被摊开,播放,然后又卷成纸团被送回。
如此往复往复。
终于。
她,翻,到,了。
“喵。”快看快看。
棠织给庄肆在脑中播放了这小片段。校园开放日那天,小孩,陈白画。
提取完关键词的庄肆隐隐约约又了有关记忆,那颗糖果。
哦。
……
庄肆的前两个小时工作还挺顺利安然的。
没发生什么事。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身着酒吧专属定制的工作服少年英姿挺拔立于吧台前,他手头握着几份酒水单子。正清点着。
少年面色沉稳,看不出情绪。
藏起来的小系统声音里染上了困意,哈欠连打。毛绒绒的脑袋直往下掉。小系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小圈,闭上了眼睛 。
zzz。
边上的调酒师则忙忙碌碌,一杯接一杯。
一切都有条不紊运转中。即便罗蒂尼亚真正的主人q行踪未定,下落不明。
忽然——
角落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玻璃清脆的声响,夹杂男人的怒骂。
在嘈杂的酒吧也是格格不入那种。
调酒师偏头看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
几个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围坐在一起,就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正中央站着个白净的小姑娘,怯怯地。煞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