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个活宝
皇上斜靠在椅子上，早起让他多少有些不太舒服，大部分时间他都选择闭眼休息。
一个小太监快步来到高公公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高公公先是一愣，连忙挥手示意他退下。
自己来到皇上身边，将外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皇上。
“这两个人倒是有趣。”
皇上笑着点了点桌子，上面正是前两日祝丞相联合一众言官弹劾王武赵雄的诸多折子，足足十几个，还有几个连严渐礼也一同弹劾了。
桌面上还摆着几个请求将严渐礼发配到边疆的折子，言辞凿凿，大有一副要死谏的悲壮。
皇上笑的越发温和，高公公站在一旁，不断用袖子擦着额上冷汗。
“这两人是明老将军麾下，说是要送给九王爷当副手，两人进京时，老将军就递折子给您了，说是他二人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大用，不如给九王爷，两人在官场上虽愚钝，却是打仗的好苗子，只是缺乏管教。”
高公公说着，小心翼翼从后面书架上抽出一封黑色信件，递给皇上。
将信件拿在手中，皇上并未急着打开，反而不断在手中摆弄着，片刻后这才开口。
“祝星遥是明老将军的外孙女，你说会不会……”
说到一半，皇上自己反而先否定了。
“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明老将军从未过问祝星遥一星半点，不会是，那这一切当真是凑巧？”
高公公站在一旁，不敢接话，也不敢出言打断，就连呼吸都逐渐放缓了几分，生怕皇上会将问题抛给自己。
“高井，你说会不会是小九接到了明老将军嘱托，让他照顾外孙女？不然小九向来冷口冷心，又怎会对一个……如此奇怪的女子动心，还要娶她？”
沉默了许久，皇上这才开口。
“皇上，人心就这么大，能放进去的不多，时刻挂念的更不多，您向来喜欢吹风，每次约见都在御花园，可九王爷总能找到理由让您换个地方，您或许从未在意过这些。”
高公公答非所问，却让皇上眉头舒展，披着大鳌从椅子上起身。
“小九对朕向来是十分记挂，上朝，朝堂上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这场大戏，朕怎能错过。”
朝堂上，以祝丞相为首几人，聚集起来，再一次弹劾王武等人，在未得到皇上首肯后，便将矛头指向了慎云祁。
“皇上，九王爷居高而不思远，拐骗老臣女儿不说，还怂恿她做出这档子事来，老臣当真是无颜面见圣上。”
祝札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几个言官纷纷开口劝说。
“既然无言面见圣上，还专门把自家那点丑事拿到圣上面前来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王武，你不知道，这是祝丞相常做的事情，他讲理也讲不过王爷，打架更是打不过王爷，刚刚在宫门外想要把脏水泼到王爷身上没成功，只能寄希望于皇上啊，试图用花言巧语蒙蔽皇上，毕竟咱王爷懒得辩解啊。”
赵雄自以为小声同王武解释，却不知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听到他这一番解释，一时间鸦雀无声，众朝臣低着头，不敢去看皇上神色。
心中却将这二人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就算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没必要直接说出来啊，就算要说也小声一点啊！
“原来是这样样子，那皇上不会被蒙骗了吧，皇上也不知道咋回事，这老小子那张嘴，死人都被他说活了，假的也被他说成假的，他还有那么多帮凶，这咋办啊，要不你等会说话声音大一点，让皇上听见吧。”
王武急的直挠头，恨不得现在就高声拆穿祝丞相的阴谋诡计。
祝丞相跪在地上，脸颊涨的绯红，不断喘着粗气，刚想要开口反驳，只听头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放心放心，朕没有这么容易被蒙蔽，二位爱卿大可放心。”
皇上笑着摆手，身子不断抖动。
“皇上恕罪！”
听到皇上的话王武赵雄连忙跪倒在地请罪。
而祝丞相在皇上开口笑那一刹，冷汗便已经从额上落下。
“皇上，臣有罪，臣老迈年高，竟将此等家事……”
祝丞相话还未说完，便被皇上打断。
“祝爱卿，家中夫人出事，其中还牵连了女儿，你为此着急也是应当的，但家事终归不好放在朝堂说，还引得众爱卿一同围观，不过念在你心疼夫人，便不再追究什么，你这几日便在家中好好陪伴夫人吧。”
“严爱卿，这件事情总归是要调查出一个结果，总不能让祝爱卿一直挂念此事，若是误了正事就不好了，所以此事便交于你调查清楚，务必要给祝爱卿一个交代，给九王爷洗刷冤屈！”
“臣领旨。”
“多谢皇上体恤。”
看似风轻云淡极其向着祝丞相一番话，却让他脸色惨白一片，在身后人搀扶下摇摇晃晃起身，站在原地。
在场众朝臣都清楚，此事祝丞相就算没有点什么，也会被严渐礼那个家伙揪出点问题来，送上门的机会，没人能拒绝。
慎云祁没说话，只是安静站在自己位置上，直到皇上退朝后，这才主动跟上前去。
“皇兄。”
“小九？怎么不满意朕今天的安排？”
拢了拢身上大鳌，皇上回头看向慎云祁。
“有件东西想给皇兄看一眼。”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黑色书信递给皇上。
皇上微微挑眉，接过书信看了一会，又将它装了回去，还给慎云祁。
“早朝前，赵雄将这封信偷偷塞到臣弟手中，臣弟大概看了一眼，觉得此事应当禀告皇兄，但也犹豫了很久，毕竟臣弟……”
后面的话，慎云祁没有再说，只是面露难色，手中捏着信封十分为难。
“你当真喜欢她？”
皇上开玩笑般问出心中疑惑。
却不想慎云祁沉默了，许久后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为何？因为她是明老将军的外孙女？”
这个问题仿佛在皇上心中疑虑了许久。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我眼睛很好看，从不惧怕我，而我在她身上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至于明老从未在我面前提起她，明家人甚至从未管过她的死活，这么多年来她在祝家吃了太多苦。”
慎云祁抬起头，淡灰色异瞳望向皇上，满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