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豪门真假少爷(7)
一片片的,都是低矮的破楼,缠结的电线交织在天际,稀稀拉拉的狗叫声时不时地响起。
沈卿尘,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江辞不免感慨。
原主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凤凰,享受着本属于沈卿尘的人生,却沉迷玩乐,不思进取。
沈卿尘,本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少爷,却因为命运颠沛流离,从小努力克服着艰难,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自行车停在一幢老式公寓楼前。
江辞从后座上跳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卿尘抬手指了指狭窄的楼梯,“一起上去吧。”
江辞微微一顿。
他一开始,只想着把沈卿尘送回家,倒是没想过——
去他家里。
“你身上湿了,”沈卿尘深沉的眸光,落在江辞已经湿了半边的衣服上,“去家里用干毛巾擦擦。”
少年既然这样说,江辞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他笑着点点头,“好。就怕这么晚了,打扰你妈妈……”
江辞犹豫的原因,正是沈卿尘的“母亲”,也就是江太子的生母。
好狗血的剧情,这么快就要见亲妈了,不知道这个曾经的江家保姆会不会认出自己——
她亲手调包的亲儿子。
“我妈应该睡了。”沈卿尘一边向上走,一边低沉说道。
矮旧的公寓门被打开。
沈卿尘按亮了电灯。
江辞跟着他走进客厅,里面虽然狭小,但干净整洁,家具是十几年前的老掉牙风格,好在摆在一起也算和谐。
“不用脱鞋,直接进来。”江辞正站在地毯上犹豫着,沈卿尘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转过头来温声道。
江辞点点头,把雨伞摆在了门口的收纳里,沈妈妈似乎真的已经睡了,整间屋子除了他俩,没有别的动静。
他跟着沈卿尘进了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简洁的单人床,一张整齐放置着各类书籍的书桌,还有几个简单的柜子,江辞的眸光在柜子上转了一圈,里面摆着许多奖状金牌证书……
不愧是超级大学霸,这获奖证明压根就摆不下。
“给你。”晃神的瞬间,沈卿尘递过来一块纯白的毛巾。
“谢谢。”江辞赶紧接过,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得厉害,拿着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毛巾上面——
好像也有淡淡的薄荷香,是沈卿尘的味道。
江辞继续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却发现——
他穿的是一件雪白的衬衫,打湿之后难免会透,这样和不穿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江辞索性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沈卿尘在这时转过身来,少年显然没料到江辞突然脱了衬衫,他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清冷俊秀的脸闪过微微的错愕。
紧接着,他别过脸去,眸光移开,嘴上催促道,“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江辞不解地皱了皱眉,“为什么?都是大男人,脱衣服又不会怎么样……”
“身上又湿又黏的,很难受。”
江辞真不明白,这沈卿尘到底在扭捏什么,搞得他好像在耍流氓一样。
沈卿尘又把脸转了回来,深沉的眸光不可避免地落在江辞身上——
他的皮肤很白,脸已经足够白,没想到身上更白,就像是牛奶凝脂一般。
他的腰也很细,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好像一把就能握住……
“沈卿尘?”
江辞见少年一直不说话,只是垂眸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沉邃得吓人,他便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沈卿尘如梦初醒,他垂下眸子,转过身去,想要掩盖自己的异样,但是耳侧却爬上了轻微的红晕。
“我给你拿我的衣服,你可以冲个澡。”少年转身移动到衣柜前,面上无波无澜,其实胸腔里的心跳,已经失去了规律。
“也行。”江辞点了点头,反正这衬衫是不能穿了。
江辞先洗了个热水澡,他洗得比较精致,慢悠悠的,等他洗好之后,已经是深夜。
沈卿尘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明显大了一圈,但也算宽松舒适。
“如果不嫌弃,你可以睡这,”他刚走进房间,便听见沈卿尘这样说,“已经很晚了。”
江辞揉了揉湿润的头发,确实——
澡都洗了,衣服也换了,不如直接在这睡一觉。
“不嫌弃不嫌弃,那就麻烦了。”江辞扯开嘴角,灿烂地笑了笑,沈卿尘收拾好床上的被褥,转过身来,看到江辞穿着自己的衣服,眼睛沉了沉。
江辞笑着摆了摆手,“怎么样,是不是我穿也挺帅的?”
沈卿尘的黑眸里,像是映着细碎的灯光,亮得吓人,他看了一会儿才点头,“嗯,很好看。”
听他这般夸奖,江辞不由心情大好,他走到床前,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张不宽不窄的单人床……
“那我们……怎么睡?”江辞转头去问沈卿尘。
“你睡床,我打地铺。”沈卿尘理所当然地说。
“这样不好吧……”江辞眉心微蹙,有些不好意思,“霸占主人的床,没道理的。”
他干不出这么无耻的事。
他肉眼估摸了一下床的宽度,然后拍了拍沈卿尘的手臂,“如果你不嫌弃,我俩挤一挤也行的。”
沈卿尘闻言一顿,眸色复杂又纠缠,少年的眼睛暗沉幽邃,涌动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怎么,不愿意?”江辞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不会是嫌弃我吧?”
沈卿尘摇头否认,“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江辞索性坐在了床边,无奈地看向少年,“你怎么和个大姑娘似的……至于吗?”
沈卿尘闭了闭眼,没再说话,像是默许了。
江辞早就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就睡,当然睡前他给江母发了微信,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家。
江母早就习以为常,原主通宵在外是常有的事。
放下手机,江辞眯了眯眼。
“你睡里面。”
沈卿尘清冷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他不由低低地嘟囔道,“你还挺讲究,我是无所谓。”
他直接滚到里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侧一阵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