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她是男人
大医主慈祥纵容地看着黎绾，说出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吃惊，“姑娘的考核身份是真的吗？”
什么？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黎绾，难道她冒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参加考核？
而顾荷联系苏案瑾说的话，猜测黎绾一定是她的真名，只是她通过不知什么方法弄到了参考资格。
毕竟医师大赛报名一个多月前就截止了，黎绾却是考试当天才出现在汴京。
“自然是真的，”黎绾不慌不慌，理直气壮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黎绾本人。”
大医主摇了摇头，“开考之前，医官署报名之人中，从未有个名叫黎绾的女子。男子倒是有一位。”
黎绾眼里划过一抹心虚，“那是你们医官署弄错了，怎可赖我？且即便这样，也是你们医官署自己人失职，与我有什么关系？”
“按照陈国律法，冒名顶替他人参考，当施以杖刑八十，流放岭南。”有考官警惕地看着她，眼中凶相毕露。
毕竟考场出了这样的事，真计较起来，他们也要跟着遭殃。
好在大医主只是摆了摆手，完全没有深究的意思，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随口所提。
“喂，老头儿，你快与我说，究竟为何姓顾的会排在我前面。”黎绾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
大医主微笑道:“请问黎医师如何治好身边这位小兄弟的失忆之症？”
他刻意绕过蛊虫一事，只当寻常疾病处理。
黎绾道:“自然是杀死他体内的蛊虫。”
大医主点了点头，又转头问起顾荷:“顾大人呢？”
顾荷收起对他复杂的意见，平静自然道:“以药诱之，引出体内，然后击杀。”
大医主:“何医官呢”
何子诺:“与顾大人一致。”
众人似悟非悟，皆等着大医主答疑解惑。
后者面对着黎绾，坦然道:“解蛊者，引出体外为上佳；直接灭杀，留下残体次之；剖身生擒最末。这就是为何顾大人排最先，你为后的原因。”
因为引出体内比直接灭杀要难，但不会给患者留下任何身体隐患。而后者还需排除隐患，相当于治疗未完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黎绾哑口无言。
大医主叹息，“其实以黎医师的医术，想要引出体内，不留祸患易如反掌，为何你会选择第二等做法呢？”
黎绾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不屑地撇过头。费那周折为一贱民治病，简直有辱自己的身份。且那贱民竟仗着失忆对行自己不轨之事，合该给他一点教训。
男子听到自己身体还有祸患，顿时腿软地跪在地上，求大医主救命，悔恨自己不该动手动脚。
“今日所选每一位患者，皆有一定不足之处，”大医主隐晦地说，比如有的爱财，有的好色，有的稚嫩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只要是你的患者，无论如何，身为医师都需全力救治。学医者，不仅要重视医术，也要重视品行。”
“从本次考核，本官看出了你们对医学的不同态度。”
大医主说完，拍了拍顾荷与何子诺的肩膀，“按照规定，本次魁首可以为陛下面诊，不过你们三位皆是人中龙凤。本官已经向皇后娘娘和楚王殿下，特例申请三位共同看诊。具体时间，择日通知。”
说完大医主转身离去，顾荷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心中的疑惑更甚。
黎绾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而复得的兴奋，而后看见顾荷，撇了撇嘴，“你休要得意，姓顾的。”
她的语气有些复杂与不甘，“这场胜利并不代表你比我更厉害，只代表你运气好。”
顾荷回以一笑，“你怎知不是你运气好呢？”
若自己未在第二关放水，两人早拉开了距离。
说完她转身，往大医主的方向追去。留下黎绾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那我呢？我体内的虫子呢？”中年男子扒拉着她的腿，瑟瑟发抖。
“窝囊废，”黎绾不满的斥骂，最后还是给了他一瓶药丸，“一日一粒，七日后排除体内。”
顾荷飞奔着追上大医主，却在还有三两步距离时停下，问什么呢？
问他口口声声说以患者为先，为何却拒诊白发翁患者？还是问他为何给小孩儿下蛊？甚至研究出万毒之王血魔？
除了第二个问题，其他好像都不能问。
“顾大人追上老夫，可是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大医主停下身来，佝偻着身子回望，斑白的双鬓在阳光下番莹莹反光。
顾荷立刻笑道，“我欲送小孩儿回家，但他不记得自己的爹娘是谁，所以来问问大医主可有印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前提是实力，而非一腔孤勇。
“原来是这样，顾大人有心了，”大医主笑容慈祥，“醉仙楼，胡笳姑娘。”
好熟悉的名字，顾荷心里暗衬。
“多谢大医主告知，下官这就去。”
顾荷原路返回带小男孩儿回醉仙楼，恰好在路上遇到岑溪风。得知顾荷要去醉仙楼，岑溪风一脸难言。
堕落了，他家夫人果然堕落了。
少傅大人快来管管你家媳妇。
“不如末将送他回去？夫人累了好些天，合该回府休息。”
小男孩儿躲在顾荷身后不肯出去，顾荷摇了摇头，“不必了，好些天落困在家里，正好出去走走。”
“夫人说得对，”岑溪风眼里泛发着兴奋的光，“末将陪夫人一起走走。”
顾荷以为醉仙楼这样仙气飘飘的名称，应当是大酒楼，结果它竟然是一座青楼！
难怪岑溪风接二连三阻止她呢。
“夫人可还要进去？”一旁的某人笑眯眯问。
顾荷眨了眨眼睛，“自然，小孩儿，快给哥哥姐姐带路。”
一行三人入内，便有老鸨上前招呼，路过中央舞台时，他们看见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抱着个身材妖娆婀娜的女子往台下狂撒钱。
顾荷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之人便如一道风猛然越上舞台，脸若冰霜，“沈越禾！”
岑溪风铁青着脸看着银色面具男，“你在做什么？”
“撒钱呀，”沈越禾搂紧怀里的姑娘，笑眯眯道，“哟，岑将军好眼力，草民带着面具都被您一眼瞧了出来。”
岑溪风盯着他徘徊的手，牙根紧咬，“松手！”
“女人的腰这么软，松开作甚？”沈越禾若无其事笑道:“将军今日怎不陪着未婚妻，到这烟花之地来？”
“我让你松手！”岑溪风怒目而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沈越禾立时没了好脸色，“凭什么？你们将军营手未免伸得太长，管起咱们平头老百姓男欢女爱之事了。”
“男欢女爱？”岑溪风剑眉紧凛，“你不是心悦男子吗？”
沈越禾耸了耸肩，“你们不都喜欢女子吗？我也想试试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们一个两个都前仆后继。”
“事实证明，爱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