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比赛（五）
“你查到了吗？”
镇国公府，顾荷挽着头发，问刚进门的某人。
苏案瑾就着木几上的水盆清洗手心，并用手帕擦干，“汴京没有她这号人。”
湘草湘月端着碗碟入内，脚步轻巧，顾荷起身帮忙布置着晚膳。
“会不会是之前养在深闺人未识？”她问。
“没这种可能，”苏案瑾坐在她身侧，挥手让丫鬟告退，“临近的几个城也没有她的籍贯。我怀疑她不是陈国人。”
“静心斋说她是外地人，”顾荷拧眉，听他这么说，也觉得黎绾的口音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她拧眉，绞尽脑汁回想，明明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始终差一把火候。
苏案瑾轻笑，“很难见你这么在意一个人。”
顾荷愣住，是呀？她为何如此在意黎绾，对方不过是挑衅她两句，医术比较好而已，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她？
可她就是觉得对方很熟悉，给她一种危险的直觉，让她不得不在意。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你。”苏案瑾轻轻握住她的手，“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脆笋和鲈鱼，快尝尝。”
挑着鱼腹夹了一块放进她碗里。
顾荷收回神思，低头品尝，这个时候的鲈鱼并不肥，但却鲜嫩。竹笋也是少见，今日刚从山庄上新鲜挖掘，带着泥土匆匆送入府中。
“你最近睡不踏实。我让黑影去南方寻了块沉香木给你做枕头。有了她，想必你夜里能睡得安稳一些。”
苏案瑾声音柔和，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想起来了，顾荷脑海灵光乍现，几欲惊呼，“我想起在哪里听过如她一般的口音了。”
“哪里？”
“上次太子中毒，我从宫中出来，有绑匪将我强掳出城。黎绾的口音与当时那绑匪十分相似！”
难怪她觉得熟悉，难怪她觉得危险，原来是这样。
苏案瑾面色陡然冷凛，“黑影。”
顾小青从门外踏步而入。
苏案瑾吩咐:“你时刻跟随姓黎的，看看她与哪些人见过面，背后又有什么打算。”
“是，”顾小青领命出行，临走时脚步微顿，“秦遇之到襄州了，还有不到半月回京。”
苏案瑾颔首:“我知道了，你去吧。”
顾荷:“多谢。”
她谢他提醒，也谢他帮忙跟踪人。
毕竟这两件事都与她有关。
顾小青睫毛微动，然后头也不回离去。
只有半个月了，顾荷与苏案瑾很有默契的忽略这个话题，各怀心思继续着晚膳。
当夜苏案瑾出了一趟门，直到半夜才回府，然后坐在顾荷的床头，看了她许久。
第二场考核内容是治病，大医主找了二十个患有相同疾病的人，让他们二十位晋级者同时治疗。
这是医者的拿手好戏，只是观那二十位患者红光满面，体魄健康，精神面貌看起来全然不像患有疾病的人。
“想不到你们大医主还有些能耐，竟然能调制出那样的毒药，”黎绾就站在她身侧，双手抱臂，一双丹凤眼睥睨着众人。
顾荷耳尖微动，眼神平视着前方，并未回答。
对方见她不理不睬，不由恼怒:“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为什么不回答？”
自从顾荷记起她的口音后，对她就没了最初的耐心，她淡淡道:“谁规定你说话，我就必须回答吗？”
“你”黎绾横眉怒视，片刻冷笑道，“拽什么拽？昨日不过是你运气好，比我早了些时辰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今日可没那么轻松。”
顾荷撇嘴，“是吗？那咱们拭目以待。”
“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黎绾小声嘀咕。
顾荷歪头，冲她灿烂一笑，“姑娘三到四次引起我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我暗恋你？”黎绾愕然，旋即嫌弃地扯着唇，“你长得没我好看，医术不及我一半，我是得了眼疾才会看上你。”
“既然姑娘对我如此不满，又为何频频与我说话？”顾荷存心试探，“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不会认识我吧？”
“不认识，纯粹看不惯你这个人，医术浅薄，却身居高位。”黎绾撇过头，眼里的不屑呼之欲出。
那边考官已经宣读完考核规则，让在场考生自选要面诊的病患。
许多医师立刻上前，优先挑了身高体长，健壮魁梧的男子跟随自己入内。
在同样病症下，身材壮硕的男子恢复能力和抗药能力较女子或者老人小孩要强。若优先选择这些人，则赢在了起跑线上。
轮到顾荷时，场上只剩下一位满脸担忧的妇人，和活泼单纯的孩童。从外表看，这两人都精神饱满，不像患有重疾需要诊治的病人。
但医术从不看表面。
“顾大人，你先挑吧。”
一道男声在乎侧面响起。
她回头，见是一名陌生的男子，男子穿着绛紫色长袍，稳重内敛，脸廓刚毅，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像是感受到她的打量与不解，男子不慌不忙自我介绍:“安乐堂，何子诺。”
原来他就是大医主的亲孙子，顾荷恍然，“原来是你，早有耳闻。”
何子诺点头以示回应，他指着面前两人问顾荷，“这两位患者顾大人选谁？”
“都一样的病症，没什么区别，”顾荷说，拉着那个好奇打量四周的无辜稚童，“就他吧。”
何子诺没有意见，带着剩下那名忐忑不安的妇人走了。
临走时，顾荷听见那夫人埋怨，“我没病，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看病？”
还是昨日一样的单间，只不过这次里面多了一张床和一套被子。
小男孩儿看见床头有一只布偶，问顾荷:“姐姐，我可以玩这个吗？”
“可以，”顾荷将布偶递给他，循循善诱:“小朋友，你哪里不舒服呀？”
小男孩:“我身体很好，没有不舒服。”
顾荷道:“那把你手给姐姐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