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当年旧案
“辩毒？”顾荷眉尾轻扬，辨丹与辩毒一字之差，内容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有心试探，“莫非陛下当真中毒了？”
傅飞雪摇头，“我不能说，怕先入为主，影响顾大人你自己的判断力。大人若实在好奇，我只能说陛下身体古怪，无论我还是蟾宝都没在陛下体内发现毒素残留。”
“然而大医主却认为陛下的病情与毒有关？”顾荷问，否则也不会致力于研究毒药。
傅飞雪点头，“大医主认为有一种毒，无形无色，不显露于人前，只是不为我们察觉罢了。”
如此，顾荷对皇上的病情更为好奇了。
“按照往常，一般出题分三方面，我只能确认一样，剩下两方面还没头绪。”傅飞雪清俊的眉眼染上一丝谨慎，“另外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提醒顾大人注意安全。”
“大人的医术在医官署首屈一指，无人能敌。若无意外，魁首自然是你。怕只怕有人剑走偏锋在事前出问题。”
他就像送得意门生参加高考的高三老师，一边押题，一边提醒学生带好准考证和文具，防止一切意外发生。
顾荷被这个比喻逗到了，压下心中笑意，面色严肃，“傅大人放心，治疗陛下是你我二人的愿望，我一定全力以赴。”
“顾大人，拜托你了。”
傅飞雪冲她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顾荷回到寝房时，苏案瑾正在面见大理寺的人，“此事之前本官已经说过，当日淑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梓兰说娘娘寻本官有事相商。因着她自小跟在娘娘身边，是娘娘的心腹，本官从未怀疑。”
他将从前的事，原封不动又讲了一遍。
“梓兰？”一位红衣官员道，“便是当年指认太傅下毒的宫女？她当年好像因为护主不力，被处死了。”
苏案瑾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哪里护主不力？不过狼狈为奸，被灭口罢了。
“按说当年淑妃娘娘身边最信得过的就是苏家，她为何会污蔑太傅您？”
“这话问的，”苏案瑾笑了，“诸位大人明知淑妃娘娘与苏家关系密切，信任有加，当年为何对苏家下毒一事深信不疑？”
问话的大人被他噎住，干巴巴笑了笑，继续询问当年细节。末了看向苏案瑾，“当年之事，线索尽毁，大人以为咱们应当从哪头查起？”
“你们是查案的，想必。本官只能说去问当年冤案的后人，他们应该有线索。”
说罢看向顾荷，眼睛一亮:“回来了，怎去了这般久？”
“这是什么？”顾荷
湘草:“是秦小姐送来的参汤，”
顾荷“养病真好，有人给送汤。”
不像她，只有人给她透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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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寒暄两句，方才离去。
送走李贵妃母女，元曦站在门前，伫立良久。
不一会儿，她回过神，唤来琦玉，“拿着我的腰牌出宫，去城门查一位守卫，看他近日与谁接触过。”
说着将腰间令牌递给她。
早上那守卫虽一人承担所有罪责，还是叫她看出了端倪。
一身小人作态，却故意激怒楚清弦，分明存了死志。
“好嘞，奴婢遵命！”
琦玉笑吟吟接过腰牌，转头就往宫外跑。
“慕风！”
元曦又唤。
一蒙面男子忽然从房顶跳下，悄无声息出现在厅中。
他全脸蒙着黑布，看不清长相，是明光帝给元曦的四暗卫之一。
“你去启东一带找一位姓李的大夫，约莫五六十岁，白眉长须，额角长了一颗黑痣。”
李大夫是游医，医术高明，行踪飘忽不定。承明十八年那场瘟疫，就是他研制出的药方。
元曦找他一是为了给明光帝诊脉，二是为日后那场瘟疫提前做准备。
然她不知其具体位置，只能让人去启东碰碰运气。
交代完事，元曦终于有了一丝饿意，让人做了些晚膳，略用过一些，方才困顿入睡。
第二日，元曦尚在睡梦中，就听外间传来窃窃私语。
“要不要告诉帝姬？”是琦玉的声音。
“帝姬正病着，昨日好容易才歇下，现在叫醒倒不好。”琦烟犹豫。
“可楚将军已被押入天牢，帝姬既让我去查守卫，必定是关心楚家的。”
楚清弦被押入天牢？
元曦瞬间清醒，打帘起身，墨色长发如绸缎般垂在身后。
“琦玉，你方才说什么？”
琦玉与琦烟互视一眼，一人上前回话，一人连忙叫宫女端上面盆、脸巾、玉梳等物洗漱。
“回帝姬，楚家涉嫌通敌叛国，陛下下令将楚府满门押入天牢。奴婢方才回来时，刚好遇见禁军出宫抄府。”
“怎么会这样？“元曦喃喃，面色苍白，浑身无力。
她分明说服明光帝任楚清弦为副将，收复临天关。这才不过一晚，怎会说变就变。
难道事情将如前世一般发展，真的无法改变吗？
“帝姬？”
琦玉琦烟担忧地扶住她的身子。
元曦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强制镇定，“简单梳洗下，随本宫出宫。”
“出宫？”琦玉眨了眨眼，大惑不解，“小楚将军在宫里啊，我们不去救小楚将军啦？”
楚家世代驻守临天关，抵御无数外敌，在百姓心中有着崇高地位。
琦玉从小听宫中太监讲沧澜将军传奇，更是有莫名好感。
“先去楚府。”
去楚府，保楚家老夫人。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沧澜将军，还有谁能牵制楚清弦，必属楚老夫人无疑。
楚清弦自幼丧母，由楚老夫人一手养大。前世楚家被抄时，老夫人急火攻心，病死狱途，自此楚清弦再无后顾之忧。
所以元曦如果想留下楚清弦，以为己用，就必须护住楚老夫人。
当时楚清弦在城门与守备军兵剑相向，满朝参奏他藐视皇威，大逆不道。又加之临天关兵败蹊跷，楚家很快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证据确凿，明光帝震怒，下令将其打入天牢，择日斩首。
元曦心脏砰砰直跳，重活一世，她当然知道楚家兵败有异，通敌叛国更是子虚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