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真相大白
“夫人这都快酉正了，厨房准备了晚膳，不如奴婢去叫太傅回来吃饭？”
顾荷沉默了一下，黯然垂下头，淡淡道，“不必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让厨房传膳，咱们吃吧。”
腿长在他身上，他要想去，别人哪能管得住？纵使管又能管到几何？
“这”湘草还欲劝解，被湘月轻轻拉了拉衣袖，“是，奴婢这就去。”
饭菜上桌，三荤两素，一个人吃未免太过孤寂。两个丫鬟立在一旁，费劲的找着话题，顾荷自在地吃着，“你们有空说话，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这哪行，哪有当奴婢的和主子一同上桌吃饭的道理，”湘草摆了摆手，忽见门口白影一晃而过，连忙起身高兴叫道，“太傅回来了？可曾用过晚膳？”
湘月唾了她一口，“这么早，太傅上哪里吃饭去？快去让小厨房拿套碗筷来。”
两个丫鬟又惊又喜，还不时给顾荷使眼色，让她说两句软化，好叫夫妻两和好如初，冰释前嫌。
门窗关闭，丫鬟退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顾荷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那边准备行动了？”
苏案瑾轻轻点头，“不出意外，今晚亥时。”
亥时二门下钥，只有那时候往外面送信才不显得突兀。
“你如何确定是秦小姐的？”顾荷有些疑惑，“她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除掉自己，然后嫁给苏案瑾当正妻？那楚攰怎么办？秦小姐变心了？
“人心难测，单纯从外表并不能看出一个人的心，”苏案瑾挑了挑眉，“倒是你那日说的话，差点让我以为你借机发挥，假戏真做。”
什么变心了，画呀书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将林氏一行人唬得团团转。
“这不你说的秦小姐很聪慧么？我两感情这般好，不真实一点哪能让人信服。”顾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人说撒谎的最高境界是每句话都是真实的，但传递出的信息都是假的。你书房本就珍藏了画和古书，我这样说有何不可？”
苏案瑾无奈摇头，眼里浮现出宠溺笑容，“快吃饭，一会儿带你看戏去。”
顾荷点了点头，“不过你老实说，介意我为海世子治病吗？”
“若说不介意，未免太过虚伪，”苏案瑾眉眼疏然冷淡，“但我相信你，知道你没那方面的想法。何况，若是介意你就能为我而放弃治疗吗？”
“不会。”顾荷坚定摇头，若因吃醋而选择不医人，那样的人就不是她了。
“所以我接受。你是我自己选择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我理解你，信任你，这辈子非你不可。”
他要的是她的心，而非这副身躯。
顾荷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感动，将心里涨得满满的，有种说不出的酸疼。
门外，湘草将耳朵紧紧贴在窗口，脸部因用力而变形。湘月紧张地站在身后，小声比划着手势:“里面怎么样了？”
“什么动静都没有，”湘草有些担心，“他俩不会打架吧？”
“应该不会，”湘月也有些不确定，“咱们在外面守着，里面一有不对劲儿我就冲进去，你就去养心院找夫人。”
两人商量好，分立左右，蓄势待发。
谁知没等来二人吵闹，倒等来秦佩榕身边的丫鬟。丫鬟捧着一陶瓮，笑容熠熠，“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为太傅大人送鸽子汤，不知大人可在里面？”
湘草愤怒的瞪着双眼，“太傅与夫人正在商议公事，你将汤交给我吧。等主子忙完，我再替秦小姐端进去。”
“可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熬制的大补汤，小姐交代要亲自送到太傅手里。”丫鬟犹豫。
话音方落，里面就响起茶杯破碎之声。
湘月笑着上前，“夫人与太傅有话要谈，还请妹妹将羹汤交给我，保证不会辜负秦小姐一片好心。”
丫鬟目光闪烁，“如此，多谢二位姐姐。”
亥时，二门外，一道黑影与下钥的人交换情报，而后轻掩门扉，出了院门。
顾荷与苏案瑾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问道:“是秦小姐身边那个婢女？”
“是的，她往怀化将军府去了，”岑溪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埋怨道，“下次再有这样无聊的差事，别叫我了。”
“听说沈越禾到了汴京，你不是一直想要远离他的吗？我以为你很乐意。”
“那是从前，”岑溪风道，“他带来了囡囡，唤我一声爹爹，我总不能不管她。”
啧啧，苏案瑾笑着牵起顾荷的手，“走吧，带你去看戏。”
鸣翠院
秦佩榕双膝跪地，十指相合，嘴里念念有词，虔诚而专注。她的身前竖着一佛龛，佛主眼眸向下，神色悲悯，似乎不忍看见世人受苦。
忽然，身后的门“咿呀”一声，悄然打开。
秦佩榕睁开眼，“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心神不宁，求佛也没用。”
一道清雅带着难以言喻质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秦佩榕猛然回头，“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在做这些了，这很不像你。”苏案瑾道。
“你都知道了？”秦佩榕起身，满脸愧疚，“抱歉，我也无路可走。”
“为何？”
“二哥认识楚攰吗？”
苏案瑾点了点头。
“他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爹爹囚禁在不知名地方，”秦佩榕苦笑，“爹爹说，他乃罪人之后，与我身份云泥。若是我不答应嫁人，就不让他好过。”
虽然那夜秦将军告诉她，是苏案瑾为了给顾荷出气，才抓了楚攰。秦佩榕当时信了，第二日就发觉其中异样。
苏案瑾不论性子还是立场，都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你才出此下策？”
“我没有别的办法，”秦佩榕勉强笑道:“我身边最熟悉的人只有你了，与其嫁给别人，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你。这样说不得爹爹知道后，还会放了楚攰。”
“可你不该做这些破坏我夫妻情分的事。”
“不是我，”秦佩榕摇头，“是知雅，她是爹爹的人，专门派来监视我的。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斩断我的后路，让我早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