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谁去支援
“没有，我哪有那么混账？”
沈越禾大呼冤枉，摊无奈撇清关系，“我自是让她拿着香囊，谁知她转眼就将饭倒进里面，用手抓着吃。那香囊泥里水里滚过不知多少回，装的饭能吃吗？”
所以他伸手给她倒桌上，她就扯起嗓子嚎啕大哭，整得被欺负似的，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
了解了事情始末，众人一阵无语，顾荷蹲身半抱着小孩儿，轻声安慰，耐心诱哄，“囡囡乖，这个香囊脏，我们用碗筷吃好不好？”
囡囡抽抽噎噎摇头，“这个好，不生病。”
沈越禾撇了撇嘴，“我看是生大病还差不多。”
“不生病，”囡囡坚持，“爹爹给娘亲吃，娘亲好了。”
“是不生病，你娘都不在了。”
顾荷：“”
以前觉得岑溪风欠，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哇！”囡囡放声大哭，声音掀翻房顶，让每个人心生怜惜。
“行，好了好了，”沈越禾只觉得整个头都大了，“姑奶奶，你别哭了成不？你爱怎么吃怎么吃，我不管了还不行？”
“你不管谁管？”顾荷斜睨着他，“接下来大家都忙，只有你能照看她。”
沈越禾叫苦不迭，恨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只能祈求岑溪风:“岑将军，你给哄哄，她不是最喜欢你了？”
岑溪风端着碗筷默默远离，巴不得看他吃瘪，活该。
顾荷几人也相继离开，留沈越禾听着魔音，急得抓耳挠腮。
“乖，等时疫结束，我带你回去，就说你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保管你顿顿吃香喝辣，犯不着吃这黑漆麻黑的东西。”
城东军营
顾荷与岑溪风赶到校场与戚将军会面，从他们的监角度看去，整个校场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都来了吗？”顾荷说，“这里一共多少人？”
“目前军营一共有两千人，包括城防的守备军和各地征收的厢兵。
这是一个县城的极限，一般州府都只有五千到一万兵力。
顾荷点了点头，“那我得加快速度，争取今明两日看完。到时候还请将军将确诊的士兵与正常的人隔离开。”
若不是怕引人怀疑，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裸眼看诊”天赋，一秒一个人。
“苏夫人当真能确诊哪些人染了时疫？”戚将军犹自怀疑。
听说目前医官署都无法确定时疫辨别方法。
顾荷点了点头，给他吃了颗安心丸:“我只能看出一些明显的，对刚潜伏的患者无能为力，所以大家依旧不能放松，这个方法检测出来的人有误差。”
她只能保证将自己能认出的病人，分开隔离。
具体而不确定的话让戚将军相信了大半。他之所以听顾荷的话，组织全营将士集合，不只是心存希望，还因为从前受过前镇国将军的帮扶，所以对苏家媳妇顾荷，天然多了一两分善意。
“多谢夫人，夫人请。”
两千名将士整齐划一，鸦雀无声，岑溪风欣慰道，”戚将军治军有方啊。”
”哪里哪里，岑将军说笑了，我哪里比得过苏将军和你呢？”
两人相互寒暄，顾荷则坐在正中间，一个个为两千名士兵把脉。
“没感染，去左边，下一个。”
“没，下一个”
汴京
随着湘阴时疫爆发，苏、德二州也相继出现时疫案例。离之不远的汴京城人人自危，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已经关了俩，剩下两个戒备森严，已不为外来客人打开。
“听说苏夫人与医官署李大人分成了两拨？”
朝堂上，众人就着开城门一事，展开激烈讨论。随着争议进入白热化阶段，众人将目光引向灾区，第一个倒霉的自然是顾荷。
“如今医疗人手紧张，灾区情况不容乐观，她与李大人分道扬镳，不是分化灾区的治疫实力吗？”
“前几日我就说她一个女子，虽懂点粗浅医术，但没经历过事，难当大任，诸位就是不听呢。”
又有官员翻旧账。
其中一人不甘示弱，冷嗤道，“那是楚王殿下拍板决定的，你是对楚王殿下不满吗？”
“自然不是，只是如今北穹虎视眈眈，时疫治疗迫在眉睫，否则很难不保证不被他国趁虚而入。”
“咳，”楚王出现动作，朝堂瞬间安静，他环顾四周，问苏案瑾，“苏夫人此举实在糊涂任性，不知苏将军怎么说？”
苏案瑾一身紫色官袍，长身玉立，一直游离于朝堂之外。此刻被点名，绝世容颜上带出几分淡笑，“我倒想问问李大人，他亲自推荐我娘子去湘阴，又为何弃她不用？”
当初可是李大人第一个推荐顾荷，求下圣旨。而今顾荷去了湘阴，他又将人边缘化，是何道理？
“苏大人何意？”有人不明白。
苏案瑾笑着将湘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我夫人非医官署之人，性本自由直接，受不得一点闲气。她觉得在医官署不受重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去军营帮助染疫士兵。此心日月可鉴，虽冲动直接了些，但这事本为李大人有错在先。”
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儿，打压年轻后辈，羞也不羞！
“罢了，湘阴诸位生死未卜，险象迭生，咱们高居庙堂如何能起内哄，让他们不安呢？”皇后娘娘善解人意道，“苏夫人性子单纯，一心为民是好事，李大夫那边人手不足，让苏大人清查名单，也能体谅。咱们不清楚情况，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楚王轻笑一声:“娘娘果然仁慈善良，体怀恤下，李大人和苏夫人知娘娘如此维护，定然十分感激。”
两个都是她的人，却为着首功，不死不休。
狗咬狗，好看，真好看。
“只要为国效力，尽职尽责，本宫都会一视同仁，”皇后娘娘威严的脸上浮出几分担忧，“湘阴昨日又死了四五百人，咱们与其猜测，不如讨论派谁去支援得好？”
一时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