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勇猛无比
顾荷说完那话后，院里丫鬟表情更诡异了。
湘草轻咳一声，接过她手中空碗，“早膳都在桌上，可要等将军一起？”
“他昨日没睡好，且让他再睡会吧。”顾荷想起昨晚情形，又好气又好笑，“我先用些好去医馆办事。”
话音刚落，就见苏案瑾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寝衣走了出来，一样的精神不济，不同的是脸颊带着高热后的红晕。
湘草忙为他送上漱口水。
他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口里吩咐，“去打桶水来。”
说完向顾荷解释，“昨晚发了许多汗，不洗身上难受。”
从容淡定的举止仿佛昨夜那个黏人霸道的家伙不是他。
顾荷心生趣味，故意揶揄:“今日是不是也需要我帮忙？”
苏案瑾笑道，“你肯帮忙自然是好的……毕竟昨晚动作太大，伤口蹦开了。”
湘草等人羞红了脸，埋头屏气恨不得挖个洞让自己藏进去。
“厚脸皮，”顾荷嘀咕一句，低头用膳。
等热水打来，还是尽职尽责给他擦身上药。
“有些发炎的倾向，这几日你注意些不要着凉，昨晚那样的事最好别来第二遍。”
“昨晚辛苦你了，”苏案瑾也没料到自己神志不清会是那种反应。
虽然记不清楚全貌，但仅存的几个片段也够让人汗颜。
这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难得见他吃瘪，顾荷心情大好，“我们的苏将军昨夜可真黏人，比小四以前更甚。”
苏案瑾:“主要还是因人而异，夫君黏夫人，不是天经地义吗？”
顾荷:“”
两人对视一眼，饭厅里一时温情萦绕，脉脉不得语。
“昨日娘娘与我提起一件事，”许久，苏案瑾道。
“与我有关？”
“嗯，”苏案瑾点了点头，“九皇子曾提起让你进宫为陛下治病。”
早该这样了！顾荷心想。
陛下昏迷多年，她的病怎么也算宗师案例。最重要的是，这能大大增加她的知名度。
“不过娘娘没答应，”苏案瑾道。
在九皇子心里，顾荷医术天下第一。但当他提出时，皇后认为这是苏家在背后指导。
“娘娘说陛下情况复杂，不可见光。若你想为陛下治病，至少得经过医官署各位大人肯定，然后由两位医主和大医主亲自确认、考核、推荐给娘娘和楚王殿下，再由钦天监选择日子，卜吉凶祸福。最后才由她带领进入陛下寝房。”
“这么复杂？”顾荷皱眉，她以为只要自己证明了医术，就能被选进宫为陛下治病。
苏案瑾眯起眼睛，“这么多年，见过陛下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我们怀疑陛下到底还在不在？”
“肯定在的，”顾荷毫不犹豫答。
她一直觉得系统的任务与陛下有关，如果陛下真不在人世，系统应该会提醒。
她回答的太快，让苏案瑾察觉出不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顾荷抿了抿嘴，不知如何作答。
“吃的什么？好香，”恰好岑溪风特意挑了早膳的时辰前来禀告正事，
见两人面容晦暗，精神不济，随口说了句，“要不是亲眼见你挨了一刀，我还以为你俩昨夜纵欲过度。”
苏案瑾瞥了他一眼，“沈越禾到京了吧？”
岑溪风瞬间跟吃了苍蝇一般，有口难言，“我若不是躲着他，也不会大清早跑来看你们夫妻恩爱。”
苏案瑾:“要不是岑叔就你一个儿子，我还以为你跟沈越禾昨夜共度春宵。”
顾荷“噗呲”一声乐了，好记仇的人，反击人的句式都一模一样。
苏案瑾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眼神温和纵容，“查出了什么？”
岑溪风收起玩闹心思，正襟危坐，“昨日趁着禁军搜查刺客的档口，我去了当初涉及淑妃娘娘一案的几家医官府上。事情过去六年，痕迹该清理的都清理了，什么也没留下。我们的人只在庞家发现了密道，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急进去查。”
“任府呢？”
“任府书房有一面墙，里面砌满了黄金。另外他家暗盒里还有许多书信，大多是关于医官署新人升任一类。除此之外还有一封简短的没有署名的回信……”
他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交给苏案瑾，“里面提到了你，所以我给带回来了。”
苏案瑾低头观看，神色不明。
岑溪风又道，“另外北伐大军还有十天就要回京。”
“这么快？”苏案瑾疑惑，算算时间最快也得二十天。
“听说冠军大将军遭人刺杀，身负重伤，军营里的大夫治不了，只能快马加鞭赶回汴京就医。”
两人说着正事，顾荷听不懂太多，三两下吃完早膳去到木记医馆。
她打算早点治完病，中午好休息一下，补充元气。当初装修时，她刻意在二楼留了两间卧室，一来留着午睡，二来方便值夜。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东家今日来晚了些，”木善岔腿坐在抓药台，见顾荷眼底淤青，精神萎靡，忍不住关心:“可是昨夜没睡好？”
一旁的木细悦猛拍他脑袋:“废话，成了亲的人，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个单身汉。”
大傻子，没见人面色含春吗？
木细悦如今无家可归，就宿在医馆。
顾荷惊讶:“你消息未免太灵通了，竟然连大宅内部的消息都知道？”
是将军府成了筛子，还是她手眼通天？
“这不是连三岁孩童都能想到的事吗？”木细悦奇怪，“难道你们夫妻夜里跟别的夫妻不一样？”
顾荷:“……”
木细悦见状，以为自己猜对了，兴奋地一拍手，凑近脑袋满眼八卦:“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你现在精力不济？”
苏将军英明神武。
“啧啧，虽然你是大夫，可也要注意身体啊。”
顾荷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你想多了，苏案瑾昨日高热不退，我照顾了他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合上眼。”
“对哈，苏将军前夜被人行刺，身负重伤。”木细悦恍然。
“有的人一门心思不正，满脑无用废料，以为别人也与她一样，”木善凉飕飕讥讽，“顾大夫，这是昨日的账簿，你检查下有无错漏。”
顾荷翻了几页，一目十行，记录清晰明白，并无错处。
昨日她治疗了二十个人，木细悦十三个，营业额创下新高。
冬日夜长昼短，天气寒冷，此刻汴京城七成以上的店铺都开了门，生意兴隆，热气沸腾。
相对于别的门面，木记医馆开门比卖早食、做帮工、上早朝的人晚许多，生意更是冷清。
几人闲聊着，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第一个病人，还是位熟人。
孟寒轩。
这次他怀里抱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通体土黄色，胖嘟嘟傻呆呆，是只再普通不过的中华田园犬。
孟寒轩将土狗放在顾荷身前的药柜上，“我想知道，你昨日是怎么做到不用上手，就能清晰知道骨碎处的？”
顾荷没回，她盯着那狗，“你要用它做实验？”
“有何不可？”孟寒轩目光幽黑不见光，“但这次我会给它用麻沸散。”
“作为优秀的外科大夫，我不相信你从来不用动物做实验。”他冷冰冰地讽刺。
光靠偶然遇见的患者，根本不够积攒经验。
“当然不，”他们也解剖动物，甚至人体。
顾荷心里说，从正常意义来说，孟寒轩其实在为人类医学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