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还能一起走多远
农药行走后,南锦屏待了片刻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南疆的建筑多为竹楼和木质结构的塔楼。
房屋多建在山与水之间,故南疆主城里有许多座木桥。
而圣女院就位于南疆主城的核心地带,塔楼之巅。
“你们先下去吧。”南锦屏走入室内,余光扫过一旁静立的仆从,轻声命令。
仆从们熟知圣女的习惯,接连应声退下,还妥帖的带上了内室的门。
南锦屏自顾走到床榻边,盯着人瞧了一会儿;
只见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俊逸非凡的男子。
男子身形偏瘦,隽秀的面庞上泛着隐约的青白之色。
即使是在昏睡中,双眉也不自觉的微蹙,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忧惧。
南锦屏细细的抚平那人的眉眼,鼻尖一酸低,又强忍着猴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垂下身子趴在某人身上。轻声呢喃:“你在担心什么呢!”
须臾
南锦屏转身拿起旁边的湿帕子。
不见榻上人双耳微微一颤。
南锦屏神色温柔的给人擦着颈间的细汗。
榻上的男子双眼紧闭,青白的肤色透露着不正常的红。
男子正是伴春。
前些日子,南锦屏又生了一场大病,终日心口疼痛,浑身绵软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伴春无奈,只能以自己的内力传入南锦屏体内,以自身供养着她。
蛊王向来是所唤醒之人的私有物。
自蛊王被唤出万蛊渊时,他们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他是她最忠诚的守卫,杀人的利刃、唯一的奴。
任她唯命是从,予取予求。
总之,南疆圣女隐秘渴望的一切都可以在她的蛊王身上找寻。
只不过纵使伴春再厉害,这内力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这不,精气耗损过度,邪风入体,一下子就病倒了。
或许是南锦屏擦拭的太过频繁,伴春缓缓睁开了眼睛。
额发随着男子的动作顽皮的溜进了颈肩,
露出了一双漆黑如墨古井无波的眸子,眼底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之色。
只是在看见南锦屏的那一刻,眉目松动;
眼底幽幽的寒冰皆化成了温柔的水,
目光流转间显得柔情似水。
男子眼底的欢喜真挚而热烈,是南锦屏无论看过多少次都忍不住的怦然心动。
不自觉的南锦屏也笑了,眉眼弯弯。
伴春的笑容就如春日暖阳般驱散了南锦屏心底的不快和愤懑。
刚才在长老院发生的争执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现在,一心只在眼前人身上。
因为,眼前人是心上人。
由于是在病中,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主子。”
高贵优雅的主子怎么能为他做洗手拭汗,他简直是,简直是……
伴春有些急,挣扎着起身,青灰色的面庞染上潮红,语气不稳的说:
“主子,这,这于礼不合。”
南锦屏挑眉,回以一笑,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 ,何况……”
何况我们更于礼不合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不过这话我不敢说出来,就怕你受不了。
伴春掀了新眼皮,对于某人没说完的话,他似乎有所觉。
只是,这这,
伴春的性子单纯直率,再加上平常接触的人很少,基本上只围着南锦屏打转,故而有些呆板木讷。
当然,仅限于在南锦屏面前。
外人眼中的伴春,可是阴邪孤僻冷若冰霜,触之即死的蛊王大人。
“主子,你方才从长老院中回来吗?”伴春将擦汗的巾帕拢好放在一旁。
“嗯”南锦屏面露不解,语带疑惑。
农药行找她只是临时起义,她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啊。
“你身上有药长老的味道,而且脚上沾了寒露。”伴春皱了皱鼻头,面色不愉的控诉。
主子和他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如无意外,他绝对不会离开主子一步。
就算有事外出,也会提前说明。
“主人,你都没有告诉我一声!”伴春抿了抿嘴角,直直的看向某人;
因为在病中,眼底仿佛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委屈极了。
南锦屏抬袖闻了闻,她怎么就没闻到呢。
不过是她有错在先,南锦屏咬了咬唇,浅显的齿痕一下就印在了绯色的唇瓣上,故作娇柔的说:
“那我不是担心你么,而且我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何况你不是在昏睡嘛,我怎么告诉你,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嘛。”某人依依不饶。
“哼”南锦屏装作生气的模样,转过了身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伴春扯着某人的一边衣袖,轻轻拉动。
“主子,你知道的。”伴春语调温柔又无耐,一点也没有蛊王的厉害架势。
由是两人相伴多年。
伴春也没学会如何哄人,只会干巴巴的重复这一句。
不能把人逼急了,南锦屏见好就收。
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来。
伴春身上淡淡的苦药味略过她的鼻尖。
南锦屏心底一沉,她如筛漏一般虚不受补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真是难为这个傻子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她抬头柔柔的看了人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舍。
她向来不是个能藏的住事儿的人,害怕眸中的情绪太过浓厚暴露了自己,就贴进了某人的怀中。
伴春心口痒痒的,顺势一整个把人揽入怀中,彼此紧贴的瞬间,清晰的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南锦屏在人怀中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最舒适的姿势,说起了正事:
“今天农药行那个老匹夫,跟我说十几日之后让我带人去万蛊渊。”
伴春目光绻遣,仔细听着怀中人的絮絮念念。
“呵,还没开始呢,那个老匹夫就这么信誓旦旦,
我倒要好好看看,他们要如何唤出新的蛊王。”
说着南锦屏转了个身,和某人面对面,双手捏着伴春的脸颊,眉眼带笑:
“嗯~我的伴春最好了,谁都比不过我的伴春。”
伴春搂着南锦屏的腰使劲贴向他,两人额头相抵,喑哑的泄出一声“恩,主子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