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神其人
季临舟冷静下来，
直视面前的绿衣女子，正声道：“你又是谁？为何和我说这些？”
“我嘛，吾乃世间最后一个山神。”女子前一秒巧笑倩兮后一秒冷若冰霜。
“山神”季临舟重复。
“恩”女子的思绪飘远，随即讲述起了……
万年前，逐流之渊的结界出现了松动，鬼魅们趁着这一丝裂缝倾逃而出。
四处流窜，为非作歹，当时的寒天大陆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宛如炼狱。
这些鬼魅们可剥皮拆骨，重塑化形，尤其是装扮起人类来，出神入化，一时间山神也难踪影。
无奈之下， 一山神以身为饵，引得众鬼魅来这无望森。
奈何鬼魅的数量太多，僵持之间，众山神只能化身为阵，可在最后一息竟出现了叛徒，阵法破灭，众山神也纷纷陨落。
“那为何你还”季临舟发问。
“我的伴生兽没了。”
季临舟：“……”
“他替我挡了一劫。”
季临舟还是不明所以。
女子白了一眼季临舟，继续说道，
历任山神都会因神力太过庞杂疏导不畅爆体而亡。
故而每位山神诞生之际会出现一只伴生兽，相伴相生，生死与共。
待成年后，与山神同修，以分担多余的力量。
故而成年后的山神会不敌伴生兽。
总之，那场战役鬼魅虽灭了个干净，
可山神也死了个光，伴生兽同样。
大抵因为我太弱了吧，众神反噬的时候，我竟留得一息尚存。
可惜，我那伴生兽，哼……女子神情平静，手中的树叶却被揉搓的不成样子。
众山神都反噬身亡，你却存留至今，说什么太弱了，季临舟不置可否。
“你和我说这些，不会是让我相信你就是山神，这么简单吧。”
“我季临舟一个已死之人，还有何值得你所图”季临舟展开双臂，神情哂笑。
“你身前不一定有我想要的，可是现在死过一次的你，大不一样，这对我来说，啧啧…”
“想必你也知道你身体的变化，想不想控制它，操纵它”女子循循诱导。
季临舟不为所动，还是那副死了心上人的死样子。
女子加大筹码：“如果我说，能救回那小桃妖呢！”
“什么，”季临舟瞬间来了劲。
“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也知道我力量大不如前，只要你为取来一物我就帮你复活她。”
“复生蛊”
“这是何物？”
“南疆每一任圣女继任时都会于万蛊崖闭关三月，召唤出复生蛊，才能作为真正的圣女，
而我，需要你找到真正的复生蛊。”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季临舟眉头紧皱。
“你看，”
女子手腕翻转，一枚白玉环形佩立于手心，可惜的是纯白通透的玉佩中央有一块这个盖板大小的黑点。
“那小桃妖散去时，最后一抹精血被我保留了下来。”
“虽然这玉佩内有着无尽的灵力可滋养她，可要等种子发芽成长化形不知要等多少个千八百年的，”
“你若是帮我取得复生蛊，待我痊愈时，我可助这小桃妖化形，如何”
女子眉尾一扬，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我可以为你取来复生蛊，但是，玉佩要给我。”话中带着不容拒绝之意。
女子摇摇头，“等你能自如掌控你身体的力量时，玉佩我双手奉上，
现在给你，这玉佩还能完好无损吗”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无比戳人。
季临舟苦大仇深的脸上现出一抹坚定之色。
低头弯下了腰，拱手道：“还请前辈赐教。”
女子顿时眉目舒展开来，直到季临舟额头流下了细汗，才出声：
“行了，你既叫我一声前辈。我岂有不教之理。”
“我先说好了，这训练之法比较痛苦，而且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你有决心做到吗”
“前辈放心，临舟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放弃，不过是忍，无能之人，最是能忍。”季临舟语气坚绝，脸色却略显阴沉。
“哈哈，我自是希望你能做到，毕竟这也关乎我的生死，不是么。”虽是说着生死大事，女子神情却看不出有严肃。
“这生命之源，一夕让人生，一夕让人死，都是举手台足的事情。”
“你首先要学会如何掌控它，驯服它……”
季临舟仔细聆听女子的教导。
——
山中无岁月，弹指间五年就过去了。
季临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驯服了生命之源，期间的痛苦艰难自不用多说。
又花了三年的时间学习如何运用它，到现在季临舟掌握的炉火纯青。
而这三年间，玉佩内的种子也发芽了，纯白的玉色衬得绿色的小芽越发鲜活。
季临舟坐在寒潭边的大石块上，神情温柔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也只有这个时候，季临舟才显得有一丝人情味。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稚嫩的少年蜕变为成熟的青年。
青年长身玉立，极其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
双眸散发着锐利的锋芒， 宛如寒潭般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一道金光闪过，季临舟昨天的把玉佩放入怀中，直起身。
“你该去寻找复生蛊了。”女子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隐含着让人不可忽视的虚弱。
季临舟自然查觉到了眼前人的不适，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前辈，你这是”
“哼，还不是你太愚笨，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能掌握它，平白浪费我的时间。”或许是身体的虚弱，让女子显得焦急。
面对女子的低头不语，季临舟转头不语。
五年时间他已经摸清了此人的脾性，外表如神女般神圣不可侵犯，端得是一派高深；
呵呵，实际上就如拆家的二狗子一般人憎狗厌。
特别是不顺心时，她要是驯你，从头到脚连带头发丝儿都能给你整出不同的理由来。
五年来，季临舟深谙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这一真理。
虽然是交易，可是眼前人也尽心尽力的教了他，说是季临舟的师傅也不为过。
绿衣女子：不是，我没有这么笨的徒弟。
反正两人都不会承认就是了。
“我明日就出发，你要和我同去嘛。”
“废话，你怎么真正的复生蛊是什么样吗
你知道怎么保存复生蛊吗”
季临舟：“额……”，
“再说了，多等一刻我就会更… 哼，反正我会和你同去南疆。”女子语气如炸开的喇叭花般不耐。
“哦。”季临舟无甚反应。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见季临舟离开，绿衣女子长舒出一口气。
放任自己的身形忽明忽暗，那一袭绿衣也变得暗淡下来。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女子喃喃细语。